阮白虞看著齊青臨,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兩人是怎麼了,為什麼偏要同她講呢?
知道的越多活得越短啊。
嘶……
她怎麼覺得脖子涼涼的?
齊青臨說了開頭就不說了,見阮白虞好奇又不想唐突詢問的樣子,慢悠悠開口,“想知道?”
“嗯。”阮白虞如實點頭,“她寥寥數語描繪,我也不好問,只怕不小心觸及她的傷心事。”
齊青臨看了一眼阮白虞,“你這人雖然心狠手辣,可卻有難得的善意,像我們這些身居高位見慣黑暗血腥的人,看到你這樣的人,基本上都會想著靠近,結交。”
這小姑娘就像是個矛盾體,黑暗又不乏光明,和他們相似可又有些詫異,他們以同類的身份靠近,最後被她的光明吸引。
沈錦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還有君離,他也是個鮮活的例子。
他之前就見過阮白虞,在沈錦瑟要見阮白虞的時候,他就會意料到這兩人會惺惺相惜。
“我有善意嗎?”阮白虞自我懷疑的開口,“捫心自問,我不擇手段且心狠手辣,哪有善意可言。”
“對你所看重的人,你沒有善意嗎?”齊青臨道,“我們這些人眼裡利益至上,而你這小姑娘呢,你看重的人你不會用利益衡量,就像你的家人和你家王爺。”
這小姑娘呢,就是把自己想的太壞。
相較他們這些人,她稱得上善良了,只是她看的通透活得實際,難得的圓滑不世故。
“將心比心,他們待我好,我肯定要待他們好。”阮白虞道,“好吧,暫且認同你的說法。”
她就暫時厚顏無恥當一會兒好人吧!
阮白虞調整了一下坐姿,“我要知道的條件是什麼?”
這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飯,而她面對的又是齊青臨,她可不認為這人會那麼輕輕鬆鬆告訴自己。
齊青臨抬手摩挲著下顎,思索了半晌,煞有其事的開口,“我跟這孩子去個乳名?”
阮白虞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
就這?
她看齊青臨認真思考的樣子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結果就這?
“成交,快講快講。”阮白虞催促著開口。
不就是個乳名嗎?問題不大,故事更重要。
齊青臨啞然。
王姝端著做好的夜宵過來,屈膝一禮後,道,“娘娘,你是進屋吃還是?”
齊青臨抬手,微涼的晚風迎面而來,他站起來開口道:“起風了,進屋說。”
阮白虞點點頭,扶著臺階站起來緩了一會兒才去進去。
王姝放下宵夜,屈膝一禮就走了。
阮白虞揭開蓋子,看著裡面皮薄肉厚的餛飩,目光微微一亮,然後拿起了一邊的調羹舀起清湯喝一口。
齊青臨喝上一口酒,緩聲道來許久之前的事。
“作為胡國的太子,出去遊歷一事,我也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服父皇的。”
年輕的時候,誰還不是鮮衣怒馬了?
鮮衣怒馬,情竇初開,卻相忘於江湖。
“當時我們定居在羌國,可不知如何被洩露的行蹤,我那些弟兄追殺上來,是我無能,若是有點本事,或許我們會是另一個結局。”
齊青臨抬手撐著臉頰,目光明明暗暗,最後化為沉寂。
“那些兄弟步步緊逼,我又不在朝中,若我在待下去,父皇知道了只怕會……
到時候不止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還會給蒼國帶來麻煩,為了她也為了我自己,我決定回朝奪權。”
蒼國當時太過弱小,胡國只需要輕輕一捏,蒼國就會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她那麼敬愛她的皇兄,他怎麼忍心給她帶去滅國慘禍。
與其到那個時候反目成仇,不如及時放手。
阮白虞嚥下餛飩,喝了一口清湯後,開口,“難怪她提起來沒有一絲怨恨。”
沈錦瑟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其實沒和她說,當她有孕的時候,我就想著傢俬放棄一切,和她成親跟她去蒼國,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惜……”
齊青臨笑了笑,笑容裡滿滿的嘲弄譏誚。
他回胡國後,父皇的確追問了一下,只不過他表現的風流不在乎,硬是矇混過去了。
事後,他每次想起來都會感覺到心有餘悸。
阮白虞無聲接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