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服氣麼,是不是這十巴掌太輕了?”姑奶奶冷冷的望著她,對她的眼中的怨恨視而不見。
楚柔溪知道此刻不能莽撞,否則吃虧的是自己,只能咬牙低頭認錯。“溪兒不敢。”
“知道就好。以往都是我這個做嫡母的疏於管教,才讓你養著這樣張揚跋扈的性子。日後,我一定會嚴加管教,免得你再做出這辱沒門風的事情來。紅衣,帶你家小姐下去歇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姑奶奶端起茶盅,輕輕地抿了一口,說的冠冕堂皇。
楚柔溪低垂的眼眸閃過一抹殺意,下唇都咬破了,嘴裡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她暗暗發誓,一定不會這麼白白的算了。她一定要讓她的孃親幫她討回公道!君湘繡,你就等著吧。等回到了陽城,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一旁的君虹裳驚愕的張著嘴,心裡驚恐的同時又有些幸災樂禍。看到楚柔溪被打的紅腫的臉,她就忍不住揚眉。心想,到底自己是君家人,叔父和祖母還是疼她一些的。誰料這想法剛成型,老夫人的處罰就下來了。
“大姑娘對長者不敬,姐妹不恭,當眾謾罵大失儀態還不知悔過。罰戒尺掌手心十下,以儆效尤!”
老夫人威嚴的嗓音剛落地,景嬤嬤身邊的兩個丫頭就走上前去,將她的手給拉了出來,準備動手。
君虹裳嚇得打了個激靈,連退幾步,哀求道:“祖母,孫女知錯了,您就饒了孫女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剛才你肆意謾罵客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注意分寸?祖母若是不罰你,便是不公。楚家二小姐都受了罰,你同樣也要受罰。來人,動手。”老夫人原先還以為這個孫女是個懂事的,但沒想到一次次讓她失望。如今,她對大房算是徹底死心了。能教出這樣毫無德行的女兒,大老爺和大太太這兩個做長輩的,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不,祖母,您不能這樣…”那戒尺打在手心肯定很疼,她才不要受這樣的懲罰呢。君虹裳揹著手,就是不肯拿出來,還一臉委屈的朝著老夫人撒嬌。
老夫人見她如此冥頑不靈,有些恨鐵不成鋼,臉色又冷了幾分。“沒聽到我的話嗎?連這點兒事都做不好,要你們何用?還不動手!”
丫鬟們被老夫人的話嚇了一跳,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三兩下就把君虹裳給制服了。霓裳在一旁看著,心裡不知道有多想笑,可是面上卻表現的很難過,還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求情道:“祖母,還是別罰了吧?堂姐身嬌肉貴,若是打壞了,大伯父大伯母豈不是要心疼死?大伯母可寶貝堂姐了,您要是罰了,大伯母還不找上門來理論啊?”
她這哪裡是在求情,分明是說大房上樑不正下樑歪,江氏教育不好女兒,還對婆母不敬,這些話聽在老夫人的耳朵裡,怒火只會更旺。“霓裳你別為這樣的人求情!我罰她了又怎麼樣?難道我這個祖母,還沒有資格發落一個不孝子孫嗎?我看這十戒尺還太少了,給我再加十下,看她還敢張狂!”
君虹裳先是一臉感激的看著霓裳,突然聽到老夫人要加刑,頓時嚇得大哭起來。“祖母…您怎麼能這麼狠心啊…我好歹也是您的親孫女啊,您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楚柔溪她算個什麼東西,連君家的表親都算不上,憑什麼我要跟她一起受罰,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老夫人見她到了此刻還口出狂言,氣得雙手顫抖不已。“反了反了,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啊?我就是罰你,怎麼了?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頂嘴,還滿口的胡言亂語。來人,給我塞住她的嘴,直到行刑完畢。”
景嬤嬤一個眼神示意,立刻就有兩個粗使婆子走上前去,將一塊帕子硬塞進了君虹裳的手裡。接著,便是噼裡啪啦的一陣響聲。
君霓裳聽得渾身一陣顫抖,那啪啪啪的響聲不用說肯定很疼。好在那不是打在她的手上,她也用不著心疼。
一頓尺子下來,君虹裳手心已經是赤紅一片,還隱隱泛著血絲。可見,那些婆子下手並不輕,是很認真地執行了老夫人的命令。
“你現在可服了?”老夫人示意將她嘴裡的帕子給拿去,陰沉著臉問道。
君虹裳只覺得手心火辣辣的疼,全身的神經都跟著顫抖起來。打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讓她養的白白嫩嫩,身上沒有一處瑕疵。如今就為了幾句爭執,老夫人就打了她,還是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她心裡哪裡肯服。
只是,吃一塹長一智。她總算明白了,在長輩的面前,只有伏低做小才是最明智的。於是耷拉著腦袋,小聲的說道:“孫女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