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打又打不過,多半吵架也未必是你對手,你有什麼可擔心?你不是要砸我的醬園子嗎?你的人現在好像有點不敢動手啊,你難道不該給他們做個表率?”
“你別激我,我可不吃那套!”女人愣了一下,轉頭望向一旁扎撒著手腳的壯漢們,見他們果然仍舊不敢上前,火氣便冒了起來,怒聲道,“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快點?再耽擱下去,這個月的工錢誰也別想領!”
當中有一人,怯生生地站出來,苦著臉道:“二姑娘,您來找他們說理,我們肯定給您撐場面,但……砸了人家的鋪子,鬧得雞飛狗跳,萬一惹上麻煩,我們……”
“你聽見了?他們真的不敢呢。”花小麥再度望向那女人,淡淡道,“現在細想想,不管你那醬園子裡有何紕漏,我這樣一股腦地將買賣都攬進自己懷裡,是有點不厚道,我也覺得怪對不住你的。我十分理解你心中的不忿,你要砸我就讓你砸,問題是你敢嗎?”
那女人有點愕然,大抵是不曉得她這話究竟是何意,手上不自覺地鬆了鬆,花小麥忙朝旁邊一閃,從她的魔爪中掙脫出來,趕緊揉揉自己那快要沒了知覺的手腕子,暗暗倒吸一口涼氣。
再給她這麼捏上一會兒,通身的血只怕都要逆行了!
女人手裡一空,當即便要再度撲上來,花小麥比她靈巧,朝旁邊一閃,轉頭就道:“小耗子,把院門關上,順便給我拿兩根棍兒來。”
“幹嘛?你還想打我?”女人瞪圓了眼睛,扯著喉嚨高聲吼道。
花小麥也不理她,只管衝小耗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去。半大小子有點打哆嗦,腳下卻不含糊,果真立刻三兩步衝到牆角,取了兩根手腕粗細的棍子遞過來。花小麥便轉手將其中一根塞給那女人。
“院門我都關了,現在外頭的人就算聽見動靜也進不來。你不是要砸醬缸嗎?我把話擱在這兒,你砸一個,我就陪著你砸一個,算是我給你賠不是,怎麼樣?”她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盯著那女人道。
“你……”女人一時有點弄不明白她這是唱哪出,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梗著脖子道,“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我萬梅仙這輩子還沒怕過誰……”
“那你就砸啊,等什麼?”花小麥譏誚一笑,“光耍嘴皮子算是有能耐?”
“東家,這使不得!”雷師傅在旁看得發急,卻又不敢輕易上前來阻止,只能直著喉嚨嚷嚷,“那醬眼瞧著便要好了,這一砸,咱們拿什麼給人交貨?你可冷靜點,別……”
“沒關係,大不了我上門去給人道歉,這點錢我還賠得起。人家心裡不痛快,總得讓人撒發出來,若是憋出病,那我罪過就更大了。”花小麥側身看了他一眼,平心靜氣地道,再回過頭來時,聲音卻陡然拔高,衝著那萬梅仙厲喝道,“你倒是砸呀!”
女人也不知是受不得激,還是腦子給她攪和得發昏,冷不丁大叫一聲,真個掄起棍子來,梆一聲砸在一個離她最近的醬缸上。她的力氣委實也是不小,那才用了沒幾月的醬缸,立時破了一大塊,裡面尚未能出缸的醬料嘩啦啦湧了出來。
“哎呀,這醬……”雷師傅看得心疼,剛要再說點什麼,眼睛倏然睜大,身旁的他媳婦,更是一個沒忍住,尖叫了出來
幾乎就在那醬缸子被砸爛的同時,花小麥手裡那根棍子也朝那萬梅仙的腰間掃了過去,動作簡直快得離奇,棍子在空氣中發出“呼呼”的動靜,然後一聲悶響,正正招呼在她腰脊上,那女人縱是身材高壯,也有些受不得,朝前栽了兩下,登時捂著腰蹲了下去。
這一下,花小麥是將全身所有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虎口和兩臂都震得發麻,自己也不好受,心裡卻只覺十分痛快。
指望跟這種人講道理?那簡直是白費力氣,先打了再說!方才彼此之間只是打嘴仗罷了,她若先動手,便是她理虧,而眼下,誰讓這女人真敢砸缸?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那七八個壯漢給嚇了一跳,七手八腳地就要往這邊靠過來,孫大聖忙跑過去擋在前頭。
花小麥又結結實實給了那女人一棍,然後指著那女人大聲道:“你們想清楚,你們每朝前一步,我就打她一下,敢碰碰我的醬缸子,我就讓她今天橫著出我這醬園子的門。我與城中那些食肆做買賣,沒有半點貓膩,單子都能大大方方拿出來任人觀瞻,今天可是你們自己來找我麻煩的,你們在萬記也不過混口飯吃罷了,若去那縣衙門走一遭,到最後是誰吃虧,你們可要考慮好!”
幾人次次跟著這萬梅仙出門攪事,或多或少總有點不情願,此刻一聽這話,心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