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十多年沒回去了,為什麼還不肯面對?”
厲非言沒有吭聲,那裡是他的傷心之地,他親眼看著自己媽咪死在眼前,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直到現在想起來,都會絕望得讓他呼吸不暢。
他不想回去,不想再重溫那一段錐心的往事,更不想面對他老爸那張臉。
如果不是老爸厲書廷涉足****,老媽又怎麼會死得那麼慘?
艾斯見他掩埋在絡腮鬍子中的神色分外陰沉,續道:“你爸厲書廷這幾年身體也沒以前好了,你有沒有想過,你再不回去,他萬一……”
說在此處,餘下的話,就算自己不說,厲非言也肯定明白了。
因為對方原本毫無表情的臉,逐漸出現了一絲裂縫。
艾斯清咳了兩聲,丟下最後一顆心理炸彈:“我前些天跟榮天成通了電話,聽說,你曾經跟他女兒榮凌妮約定十年之後見面,現在你已經遲到了五年……有這回事麼?”
“……”厲非言聽了這話,他的鬍子動了動,臉色已然無法表現出鎮定了。
小壞蛋,現在過得還好嗎?
他現在還記得十五年前,她才丁點大呢!
那時候的自己,因為老師的死,生活充滿了復仇因子,後來他得償所願為黑桃三報了仇,一時之間竟沒有了生活的目標。
是小壞蛋的出現,給他的生活增添了快樂,也是她,讓自己漂泊而孤獨的心找到了寄居之地。
只可惜,因為他自認在孤島之上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條件,他不得不讓她跟著榮天成回家。
曾經的十年之約,拉鉤的承諾,他自始至終就是一個謊言,卻沒想到,小壞蛋竟然記到了現在。
十五年過去,她如今也有二十歲了。而他,也從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成長為一個三十三歲的大叔。
如果現在重逢,哪怕我跟她面對面站在一起,估計誰也不認識誰了,所以,他回去還有什麼意義?
“a……你勸我沒有用,我不想回去。如果你只是想送艾米回中港,我勸你還是自己去吧。”厲非言驀然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颯爽迷彩裝,“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一大早還需要重新部署,我猜那個毒梟老大已經逃到了哥倫比亞,你派人多留意一下。”
說完,厲非言沒顧艾斯的挽留,走出了書房。
艾斯疲累地癱坐在轉椅上,眼神漫無焦點。
起初還想借這個機會,讓厲非言也回中港看看,順便他帶艾米過去,兩人也好有個照應,現在厲非言果斷不肯去,自己只能將這個爛攤子先交給他,親自去美國一趟了。
第二天,艾斯早早起了床。
昨晚遠在中港的小k給他查到了那個毒梟老大的地理位置,他需要儘早告訴厲非言具體事宜,這樣他才能走得安心。
他站在厲非言臥室門口敲響了門。
咚咚咚——
裡面沒有動靜。
他心生疑惑,難道這傢伙已經起床出去晨練了?
不對啊!
現在才凌晨五點,他這樣也太勤奮了吧?
正想著,他又嘗試著敲了兩下,依舊沒有人給他開門。
奇了怪了。
這傢伙去哪了?
“a,你是在找老大嗎?”住在厲非言隔壁的小個子白小虎恰巧出門,他見到艾斯,立馬彙報道:“老大他昨晚出去,好像一直沒有回來。”
“什麼?”艾斯眉心一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小虎忙搖頭:“我不知道啊……老大隻說出去散步。”
散步……?
艾斯嘴角抽了抽,這傢伙以前可沒這種好習慣,突然想著去散步,一定有什麼詭異之處。
難道昨晚他獨自行動去了?
思及此,艾斯臉色一垮,拿出了手機撥通厲非言的電話。
此刻,那邊電話處於關機狀態,他根本無法聯絡到對方。
他只好命令身旁的白小虎:“你,一分鐘內帶人去外面集合,我去他房裡看看!”
“收到!”說著,白小虎立即敲響其餘人的門,將那群還在睡夢中的兄弟們叫了起來。
艾斯已經闖入厲非言的臥室,被子什麼的全都沒有動過的痕跡,唯獨一塊落地鏡前,留下一地黑乎乎的毛髮。
這都是什麼東西!
艾斯湊近一看,才分析出那是厲非言剃下來的一堆鬍鬚!
這傢伙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突然剃掉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