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寫了一個“滾”字。
“老奴告退。”說完,示意宮娥們攙扶著千尋,一同走出了貴妃寢宮。
勤政殿。
千尋此刻換上了青色的女官服飾,就站在離天子龍椅不遠的地方。
唐玄宗此刻煩躁得要命,朝堂下面,宰相一黨與武將一黨正在爭論不休,吵的是不亦樂乎——
“宰相大人,那按照你這樣說來,根本不需要調回我朝在西域的駐軍回援,那安祿山自己成不了什麼氣候是嗎?”
“郭大人,西域絲綢之路的控制權是我大唐掌握西域各國經濟命脈的保證。一旦我西域主軍回援,會顯得我煌煌大唐不過因為一個粟特狗賊的狂吠就變得心驚膽寒!依我看,只要把靈武、九原、雲中、太原等地的兵力集結在一起,由封常清將軍率領,定能在一個月內平定叛亂!”楊國忠素與安祿山不合,今日,終於可以在這朝堂之上大罵宿敵,真是爽哉啊!只不過,看起來這楊國忠挺為玄宗皇帝倚重的,卻不知為何,他一生想要扳倒的兩人:李亨和安祿山。個個倒比他活的時間長些。
“哼!”郭子儀給了他一記白痴眼神,譏諷道,“國舅大人天天在後宮裡溜達,哪裡知道我軍現在的實際狀況!”他正色朝玄宗道,“皇上,我朝太平盛世已久,駐守在關內的將士們早已失去了作戰的鬥志與雄心。他們的劍,荒至生鏽;他們的心,懦弱善感;他們的膽,畏懼死亡;他們的氣節……唉,不說也罷!陛下,臣以為,關外的守軍長期作戰,他們殺敵勇猛,不畏犧牲。對於叛亂,如若在第一時間痛擊逆賊,必定會使其軍心大失。至於西域絲綢之路的控制權等內亂平定後,臣等定當再奪回來!眼下若是內亂不除,不遠的將來,必有外患啊!”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亨雙拳緊握,顯然內心已經激動到了極致。這是他的江山啊!是他隱忍了一輩子,眼看就要得到的壯美江山啊,可是他卻不能站出來說什麼!郭大人的話說出了他的心聲,他也不能力挺!他只能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想法的傀儡,每天跟在父皇的身後做一件高貴的擺設。
“郭大人把這粟特小人也未免太得太高了吧?陛下,我朝國力強盛,威震四海,對付一個不過手握十五萬軍隊的安祿山根本不在話下。請陛下定奪!”
“陛下,您想過沒有,安祿山雖然‘不過’只有十五萬人馬!可是那些都是什麼人啊!都是已下必死之心的亡命之徒!他們選擇了造反,自然把自己的後路都斷了,會拼死作戰!而我方關內將士多年安逸,家中無不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兒。兩相比較,勝劣自斷啊!皇上!”“皇上,不必因此失去整條絲綢之路啊!”
“皇上,關外之地,失去了,我們再去搶奪便是!可是,國之境內,大好河山,那裡生活著的可都是我朝的百姓啊!一旦戰亂不能立刻平復,生靈塗炭,滿目瘡痍,壞掉的,可是我們自身的皮肉啊!那種痛,與暫時失去幾年絲綢之路的控制權相比,孰輕孰重,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定奪!”郭子儀身後,黑壓壓的一群武將全部跪下。
“皇上,若是如郭大人所言,不僅僅是西域,還有北方、南方諸國都會以為我朝陷入內亂,到時候趁機領兵來犯。我大唐豈不是陷入內憂外困之境地了,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定奪!”楊國忠身後,紅燦燦的一眾文臣全部跪下。
“你們!”玄宗按著太陽穴,疲憊地望著眼前跪倒的一片。心中煩亂不堪。他不是不知道此刻需要自己做出一個決斷,不論支援哪一方,決斷都是越快越好。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他都已經很多年沒有上過朝了,偶爾上一次,眾臣無不說四海皆安,無事可奏,時間長了,他就更不願意過問國事了。
他微眯的眼睛望著李亨,暗自想著:難道我該傳位給亨兒了嗎?
高力士見玄宗煩亂不堪,忙端過一杯茶水交給千尋,示意她送過去。
我?千尋詫異地張開口形詢問著。在得到肯定答覆後,有些緊張地端了過去。
“陛下,請用茶。”千尋俯身說道。
“我不……是你啊,千尋。”玄宗剛想推開,待看清了來人趕忙接過了茶杯,喝了兩口。熱茶的霧氣繚繞中,他彷彿又看到了姑母站在他的面前斥責道:隆基,你要做帝王,就一定要果斷。你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質疑。因為,你是受到上天庇佑的。
是嗎?果斷?果斷?
放下茶杯,他以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擬旨!”書記官趕忙埋頭提筆。
“任命封常清為范陽、平盧節度使,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