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十四章 +3

柵欄裡的花,往外長,許多是縫裡的,帶蔓的長得高,在頂上,纏著高的杆兒,到頂垂下來。夾兒已經開裂,蹦出豆兒來。小梅撿地上的,起來摘上面的。小秋在院子裡生氣,瞪著眼,小梅不理睬,裝作沒看見。小秋說是她家的。小梅說:在外邊,又沒進院兒。小秋說:那也不行。 小梅不走,“我撿地下的。”“掉的也是我家的,放那,明年還能長呢。” 小梅把籽揚大道上,把衣兜裡的都倒廁所糞坑裡。 小林回來取撲克,見小秋在罵咧咧,問“咋的啦?”“有人偷咱家的花籽。”“在哪呢?”“走了,——撲克爸不讓往外拿……”小林說:你別說就完了。拿來撲克,小勤和立民小秀小雄在合社和糧店中間的水泥臺上坐下玩,小林站著看。“撲克太軟,”“對付玩。”人握一手牌,有強有弱,可是“隱蔽”的高深莫測,讓打牌詭異多變,勝負不定。小勤偷看別人的牌,暗的變明牌了。小勤贏得多。立民讓把牌立起來,呵斥小雄:“立直了。”這樣一來,小勤就贏得少了。小勤開始偷牌,偷連牌,偷大牌,變了格局力量,決定性的一張牌決定命運。小秀質疑:“怎麼又出了?”小雄回過味來:“對啦,大王早出了。”立民瞪眼睛,小勤放下,說:“那你出吧。”小秀問:“前邊的咋算?”小勤不高興了,“就這一回。”小雄癟嘴:“誰信呢。”小勤說:“不信拉倒。”立民努嘴讓小雄看著點,小雄洗牌,發牌。小勤出,“3!”小雄說“5!”放下看,不對,“你這不是‘5’嗎?”換一棵。一圈,又該小勤出,“3!”小雄扔“5”,小勤說:“拿回去,倆!”補一張“3”,小雄把那個“5”劃勒一邊,不拿回。“你想不想玩?”小勤眯眼說,“我出倆3不行嗎?”“你會不會玩?”小雄瞪眼問,倆人僵持。 小五小峰小蘑菇小波來了,問“小明呢?”小勤看他們那架勢是想往回撈的,站起來說:“他走了。在我這坐吧。”把牌遞過去,趕緊走了。他還要買白紙,是楊英年吩咐的。他買了白紙,還給楊英年買了一兩茶葉揣兜裡,是“最好的”——三個大玻璃罐子最裡邊的。 繼續在玩,小五和小波贏了,想喝汽水。小峰買一瓶。都喝,一瓶沒夠,再來一瓶,都說沒錢,小蘑菇掏了錢。 老司下地回來了。那塊地種了好幾種作物。秋土豆還得一段時間收,但秧子已經開始蔫了。豆角地裡,杆子搭的架子上面纏著泛黃的秧子掛著葉子,葉子和豆角一樣稀疏。老司摘了豆角,一共有小半袋。“想再吃,等明年了。” 老司喊老李和老蘇,“回去吧,沒啥了。”“走,走。”“走。” 老李說:“沒勁兒了。”老司說:“年紀大了呢就不中用了。”老李說:“要不咋得用年輕的呢。”老蘇說:“從古至今都是這麼回事,你說,老的支使不動,原來都平起平坐,還知老底兒。過去說書講,趙匡胤杯酒釋兵權。” 經過麥田,走在田裡小路,老司揪下一個麥穗,手搓麥穗粒,放牙上咬一咬,硬撅撅,沒漿了。“熟了。”老蘇揪了一把,說回去餵豬。老司說:這豬咋吃,你看人家老隋能弄到豆餅麥麩子。老蘇說跟人家能比嗎,人有親戚,那親戚多厲害呀。老司不服,說有啥厲害的,他比咱們高多少哇,把你放在那,你也能幹。老蘇說官越大越好乾,小官難幹。 村外的大樹,已經被鋸倒。那是小光端午節上的那棵樹,被許多人砍過枝丫。樹幹被抹了粑粑,阻止人往上爬,可是粑粑幹了,被雨水衝了,還有人上。 人們圍著,看鋸倒它的人要怎麼整它。“看著挺高,也沒有多長。”人平著看與往上看是不一樣的。很多人站樹幹顫顫地踩,小孩都踩樹頭,那是他們以前夠不到的地方。小光小杰也在人群裡。老司喊小光,小光裝聽不見,小杰提示他,小光把小杰的腦袋扳轉過來,“別看。”。 小咬兒出來了,成群地飛舞,成團的;一大片升騰,鋪天蓋地。它們平時分散的時候多,聚集的時候,形成一時之狂歡,有點像情緒化的人。 老霍在那,老司與他相對而過,沒有停下來,分別發出聲:“欸?”“嗯?”都是第二聲,人就過去了。 老李扭身看,問老司:“沒說話呢?”老蘇也說:“你們是師兄弟兒,是一年兒進廠的吧?”“他哪跟我一年?”老司咬牙,“他……我……恨不得他死……”進村路過廁所,是女的一側,老司無意看了裡面,立刻轉了頭,紅了臉,跟生氣混一起了,臉更紅了。老蘇說:“至於嗎?”“他拿了我一個月工資,一直不還,也不提,跟沒事人兒似的。”老李說:“也可能他手頭緊,等他有了就還了。”“緊什麼?他家出兩次門了,出門怎麼有錢呢?”老蘇說:“忘了吧,提個醒兒。”“別人朝他借錢從來不會忘。”“見面得說話,以後還得處呢。”“我還能第二次上當,吃虧上當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