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沃茨的大門,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離開的路,可惜光線太暗,少年的身影終於在呼嘯的風雪中隱入了黑暗之中。
斯內普就站在二樓的長廊裡,寬大的落地窗大大的敞開,寒風捲著雪花落在他的袍角。
他就那麼筆直的站著,看著少年一步一步的遠離。那一幕就像一個強大的符咒,在之後一個個孤寂的黑夜裡提醒著斯內普——是自己將他驅趕到了黑暗之中……
這種莫名的想法不知是怎樣衍生的,但是總是不可遏制的浮現在斯內普的腦海裡,他想,那大概是因為他潛意識裡就覺得那少年始終是愛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該是為了自己……
——所以斯內普總是忍不住的去傷害,明明就是渴求愛的人,卻在身處愛的時候選擇傷害。被逼無奈的選擇,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的刺探對方愛的底線。
斯內普的愛是不知疲倦的索求。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預先被諒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許可了。
這世上,有太多人愛得潦草膚淺,心肺彷彿結了霜,也有人愛得太偏執過火,眉焦目盲。我們先是錯太多,然後又錯過太多,到最後究竟能有多少人可以與對的那個人相守?
這些都是本不屬於斯內普的思想,卻總是不知不覺的影響著斯內普的思緒,就像現在——
“教授?教授?”德拉科壓低聲音輕輕呼叫著面前明顯心不在焉的教授。
斯內普眨眨眼,回過神來。
“把你們的作品交上來,現在馬上,如果你們想下節飛行課遲到的話……”四年級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了,再不是當年那些膽小好騙的小孩子了,他們大多數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將手中的玻璃品親手送到斯內普的面前,然後挎著臉聽魔藥教授幾乎四年未變的斥責之詞。
然而例外總是有的。納威·隆巴頓雙手微微的顫抖著,下巴幾乎抵到胸口上,同手同腳的走上講臺:“斯……斯內普教授,這是我和莫幹尼的作品……”
斯內普舉起那瓶色澤青綠的魔藥,仔細打量了一下。
“O”出人意料的簡介明瞭,沒有長篇大論的各種精妙絕倫的比喻,也沒有低聲嘶啞的詢問指責。
正準備走出教室的學生們都驚愕的回過頭來。
“如果你們覺得魔藥教室比飛行課更加來的有趣的話,我不介意你們永遠留在這裡。”斯內普頭也不抬便吐出一串毒液。學生們打了一個冷戰快速的手氣書包狂奔而走。
帶到學生走完,斯內普一個人在教室裡來回巡視,將個別學生沒有來得及整理乾淨的桌臺整理一新。空曠的教室裡只有他輕輕的腳步聲。
陰冷的地窖裡,壁爐完全就是擺設。斯內普巡視了兩圈間沒有什麼問題,便又走回了講臺上。剛站下他的腦子裡又是一片煩躁,索性起身走到了儲藏室裡,可惜儲藏室早就被他罰禁閉的學生們整理過了,完全沒有什麼還需要他打理的地方。
斯內普轉身推開藥櫃,露出了一個窄窄的櫥櫃,裡面緊密的擺著幾個架子,架子上擺放著一些洛滿了塵埃的魔藥瓶。這些都是他任教以來,在他交過的學生當中一些天分非常好的學生留下的優秀作品,以及一些……非常非常差勁的作品。
斯內普伸出手從最深處的架子上撈出一個掌心大小的圓肚瓶握在手心裡摩挲了幾下,然後舉著瓶子將藥櫃推回了原來的位置。
那個瓶子裡裝著深紫色的藥水,微微晃動一下就會有鮮綠色的絲狀物體在瓶中飄蕩起來,然後再緩緩的沉澱回去。
斯內普坐回講臺上,在明亮的燈光下盯著掌心裡的魔藥瓶細細打量。
記憶恍惚倒轉。
那是二年級的冬天,那一年的冬天比往年的都要寒冷。隱約記得那是聖誕節之後的第二天,休假一天的修格上的第一節課便是上午的魔藥課。寒冷的空氣使人撥出的氣體能在空氣裡凝結成可見的迷濛霧氣。
那天講的是燙傷藥水的製作。遲到的修格一個人坐在第一排,因為來得太晚所以他沒有搭檔。燙傷藥水的製作非常的簡單,但是實踐才開始僅五分鐘的時候修格便交上了作業。
看著少年手裡深紫色的藥水,斯內普冷著臉對少年說:“如果奈特諾伊先生的眼睛沒問題的話,您應當知道課本上明明白白的寫著——‘燙傷藥水,淡粉色,無雜質’,而現在,尊敬的奈特諾伊先生,麻煩您開開眼看看您手裡的垃圾!然後告訴我,它是什麼顏色!”
男人的話音裡摻雜著顯而易見的憤怒和不屑。
那個時候的他們不過是一場鬧劇的主角,各自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