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爹爹也不幫著自己。若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話本子裡的大俠,這段往事被寫出來,只怕天下之人無一不為自己落淚難過,哀悼自己之不幸了吧。
那邊書聲琅琅,這邊洛蘿卻覺得更傷心了,便抱了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大眼睛眨了眨,眼淚珠子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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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的人總是覺得自己眼裡看到的風景都是灰暗的,四周都是和自己作對的事。譬如說書院那邊熱熱鬧鬧的,自己卻孤零零的在這裡,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頭頂樹葉摩挲的聲音似乎在提醒自己方才做了多讓人不喜歡的事情。就連不遠處的蟲鳴聲,她也覺得定是在嘲笑自己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洛蘿哭了好一會兒,哭得都有些累了,眼睛紅通通的,她吸了吸鼻子,居然聞到了一陣食物的香味!
那是什麼的香味,她不光知道,還很熟!正是自己最喜歡的桃花糕的香味!
洛蘿立刻止了哭,揉揉眼睛,抬起頭來,卻見著自己身側正放了碟桃花糕,旁邊還坐了個人,正拿了卷書看著,微微抿著嘴,頰邊酒窩若隱若現,不是顧亦是誰!
洛蘿從來是對吃食的誘惑抗拒不了的,方才因著生氣拒絕了顧亦,已經是破天荒的行為,如今美食就擱在自個兒眼前,便是她再有一萬個想吵架的心,此時也都偃旗歇鼓了。
只是顧亦就坐在自己旁邊,他沒說話,她也不敢對那東西輕舉妄動,只好端著架子,輕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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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依然看著書,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淡:“鬧夠了?”
“鬧”這個字著實有些微妙,好似方才洛蘿那些暴怒和傷心,都不過是小孩子家家酒一般。能說出這種話,也不知道顧亦在旁邊看笑話看了多久。洛蘿頓覺羞恥,又帶了不甘,質問道:“你……你為什麼不勸勸我?”
顧亦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勸你?”
洛蘿急道:“我剛才明明哭得那麼傷心!”
“你既然想哭,我為什麼要勸你?”
洛蘿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發現自己在顧亦面前總是吃虧的。她可以打賭,就算這時候她臉上突然長出朵喇叭花,或者她突然吃掉幾塊石頭,顧亦怕也懶得表達一下驚訝。
她兀自氣著,顧亦卻合上書,看著她:“你還要不要吃?你若是不想吃,我就拿走了。”
拿走?
那絕對不行!
洛蘿頓時慌了:“不許你走,我要吃,我要吃的!”
她方才鬧了半日,再加上沒吃午飯,又哭了許久,此時卻是真的餓壞了,拿了個桃花糕,就一口咬了下去。這糕裡有沒有毒,吃了會不會爛肚子,洛蘿早沒工夫去考慮這個了,只覺得這桃花糕入口即化,軟糯得很,食後齒間還殘留了些清香,就是食坊裡面專門做糕點的李老頭,也做不出這般好吃的糕點。
顧亦撐著腮片頭瞅著他,又提醒了句:“慢些吃,別噎著了,可要喝水?”
洛蘿哪裡顧得上和他說話,恨不得自己能長兩張嘴、四隻手,一刻也不要停的往嘴裡塞東西。
她這樣子著實可愛的緊。
顧亦微微笑了一笑,問道:“好吃嗎?”
“好……”話才從嘴邊飛出去,洛蘿就住了口。他不問還好,一問就勾出了她些怒氣出來。洛蘿轉了轉眼珠子,哼道:“不過那樣,一般得很!”彷彿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肚子裡的人不是她一般。
顧亦終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看起了手上的書。
☆、第4章 完全正常的閨蜜
以前的寧溪城,除了洛蘿之外,還有另一位刁名在外的大小姐,名喚穆飛飛。大家一貫是覺得一山不容二虎,洛蘿若是和穆飛飛遇見了,只怕會是勢同水火不共戴天,不過這樣也好,兩個人忙著互掐,倒是少了許多別人家的災難。哪知這穆飛飛同洛蘿遇見之後,非但沒有水火不容,反而相見恨晚一拍即合,兩個人更是鬧得寧溪城不得安寧。
直到後來穆飛飛一家遷去邊關貿易之城後,眾人才算是鬆了口氣。
迄今為止,穆飛飛離開寧溪城已有三年之久。最近城裡卻忽然又多了些閒言碎語,說是以前的寧溪霸王花——穆飛飛回來了!
再說洛蘿。自那日在顧亦那裡吃了虧之後,她似乎認定了顧亦是自己死對頭,三天兩頭的就跑去書院找人麻煩。那顧亦卻也是個不好惹的,洛蘿要打架,他便陪著她打,只是他漫不經心的幾個動作就能讓洛蘿慘兮兮的投降喊饒命,而洛蘿打不成就哭,那人卻對她的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