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作服從。
她已經知道,斯蒂芬先生在坎納附近的里維拉租了一座夏季別墅,她、勒內、傑克琳和他將一起到那裡去度過整個八月份。(還有傑克琳的妹妹,是傑克琳要求帶上她的,這並非因為她特別想帶她妹妹一起去,而是她母親催促她徵得了O的同意之後決定的。)O還知道自己將住進去的那個房間有什麼設施。當勒內不在的時候,她肯定會在那裡引誘傑克琳,而傑克琳一定難以拒絕她的誘惑。
那個房間同斯蒂芬先生的臥室只有一牆之隔,那道牆看上去是實心的,其實不是,那牆上安裝著單面鏡,斯蒂芬先生拉開他那一面的簾子,在床邊就可以看到和聽到這邊房間裡發生的一切。在O愛撫傑克琳時,她將會暴露在斯蒂芬先生的注視之下,等她發現真相時已經為時過晚。O愉快地想到,她可以用這個背叛的行動出賣傑克琳,因為傑克琳對於她身為受人鞭笞被打上烙印的奴隸這件事持藐視態度,O覺得她是在侮辱她,因為她本人對自己的奴隸地位感到自豪。
O從未到過法國南部。潔淨的藍天、鏡子一樣的海面、灼熱的陽光下紋絲不動的松樹,這一切在她眼中顯得毫無生氣,令人厭惡。“沒有真正的樹,”凝視著四周的灌木叢,所有的石頭甚至青苔都熱到燙手的程度,她悲哀地自言自語著,“海的氣味也不像海,”她想。她抱怨海水只是偶爾沖刷著一片醜陋的海藻,看上去像排洩物;她抱怨海水藍得太厲害,而且總是不厭其煩地拍打著海灘上同一個地方。
斯蒂芬先生的花園別墅坐落在離海很遠處的一所重新裝修過的農舍中,左右兩邊的高牆把他們同鄰居隔開;僕人的側房對著院門,房子的側面朝東的方向有一個花園;O的臥室就在這一側,直接通向陽臺。一排高高的柏樹的黑色樹冠,正好夠到用空心磚砌成的陽臺欄杆的高度,陽臺上有一個葦篷,可以擋住正午的陽光。陽臺由紅磚鋪成,同她臥室裡的地磚一樣。
所有的牆壁都粉刷得雪白,除了那面把O的臥室同斯蒂芬先生的臥室隔開的牆——這面牆上胡一個拱形牌樓似的壁龕,由一排像樓梯扶手那樣的欄杆與房間的其他部分隔開,欄杆上有手製的木雕。磚地上鋪著厚厚的棉製白色地毯,窗簾是由淡黃|色的亞麻布製成的。
兩張安樂椅上用的是同樣的面料,還有一些三層聯綴的東方式座墊。室內唯一的傢俱是一隻非常沉重又極其華麗的核桃木的攝政時期的英式衣櫃和一張又窄又長的農家木桌,木桌塗著淡色塗料,蠟打得很亮,像鏡子一樣。
O把衣服掛進衣櫃。
傑克琳的小妹妹娜塔麗被安置在O旁邊的一個房間。每天早晨,她知道O會在陽臺上作日光浴,就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躺在O的身邊。她有著雪白的面板,雖然還不夠豐滿,但她的體形顯得十分雅緻。像姐姐一樣,她也有一雙微微斜視的眼睛,但她的眼睛又黑又亮,使她看上去像箇中國人。她梳了一個娃娃頭,眉毛上遮著一排劉海,腦後短髮齊頸。
她長著一對結實的微微顫動的小Ru房,少女的臀部才剛剛開始發育起來。
有一天,她匆匆走上陽臺想找她姐姐,卻看到O一個人趴在東方式枕頭上,她偶然發現了O的秘密,這完全是個意外的發現。然而,那曾使傑克琳極為震驚的事情卻令娜塔麗滿懷忌妒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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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姐姐打聽事情的原委,傑克琳盡其所知講了有關O的一切,本意是想引起年輕的娜塔麗的震驚和反感,沒想到這一切一點也沒能改變娜塔麗的感覺。如果說她的介紹的確產生了某種影響,那也只能認為效果適得其反。
她感到自己愛上了O。在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裡,她想方設法保守這個內心的秘密,可是在一個星期天的下午,她還是設法得到了單獨同O獃在一起的機會。
那天的天氣比正常溫度略低。勒內上午遊了泳,在一樓一間涼爽的房間裡睡著了。傑克琳對他寧願睡覺而不願和她在一起感到惱怒,上樓去找O。
海水和陽光使她變得更加金光燦燦:她的頭髮、眉毛、睫毛、蔭毛、腋窩,看上去都像灑上一層銀粉,而且由於她一點妝也沒化,她的嘴唇是粉紅色的,和她兩腿間的粉紅肉體有著一樣的顏色。
為了確保斯蒂芬先生能夠看清傑克琳的一切細微之處——O想到如果自己是傑克琳,一定會猜到或注意到他不可見的存在——O忍痛蜷起雙腿,使它們攤開在床頭燈的燈光之下。百葉窗是合起來的,房間裡很暗,可是從木板的縫隙中還是漏進了一縷縷的光線。
有一個多小時時間,傑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