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的氣質就是渾然天成的,或許不夠美麗,不夠矚目,但是,很天然很舒服,是一顆經過磨礪便能發出璀璨光芒的原石。
“所以我說,不知哪個瞎了眼的極品男把她拋棄了。”黎立桐點著頭,“也虧了這樣,咱們老三才能撿到寶。”
墨蘭本想避開費鎮南的,畢竟嘴角那道淤青未消呢。但她得為關禁閉的費海楠說話,只好在門口等嶽濤進去幫她傳話。話說,這天,比清早的時候要亮得多,是那種超出尋常的刺目,雲層裡射出的光透著詭異的氣息。
費鎮南走出來時,見到她眯著雙目望著天,濃黑的睫毛飛揚,白淨的臉皮被光鍍上了一層粉嫩的金紅,好像天使一樣的端莊。她這一刻的美,他捨不得打擾,靜靜地站住。
“三少?”她發覺他的到來,為他的默不出聲感到疑問。
費鎮南走近,伸出的指頭觸控到她嘴角的淤青,只是摸著沒有問。他這樣沉默的眼神讓她倍感到壓力。結果她自己先吐出了口:“我保證不再有下次。”
“裕華。”知道是她的真名後,費鎮南再念裕華兩個字,念得特別的用力,“我真的想知道,怎樣,你才能依賴我?”
“三少,我這不就依賴你了嗎?才來央求你一件事的。”墨蘭眼珠子一轉,劃過抹狡黠。
“什麼事?”費鎮南被她眉眼顧盼間靈活的神采給吸引住了,看著她。
“費上尉的事。你能不能撤去命令,讓費上尉出來?”
費鎮南低頭看自己的手被她像小孩子一樣搖著,嘴角拉出苦笑:“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也是,她求他的事,向來因為別人,從不會因為自己。
“三少,你聽我說,這個事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央求費上尉帶我出去買東西的話,費上尉絕不會出基地的!所以,要罰也是該罰我。”墨蘭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說服他。
“不能。海楠犯了錯,就得接受懲罰。”費鎮南在這點上絕對是無法通融的,誰來央求都一樣,哪怕是她。
“那我呢?我犯的錯呢?”墨蘭決定與費海楠一塊去坐禁閉,不然心裡絕對過意不去。
“你不是我的兵。我不能拿軍法來懲治你。”費鎮南意味深長的。
墨蘭一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冷血心腸。
醫院內,費君臣吩咐軍醫:“不用送到外面去。在這裡做手術。做完手術把結果告訴我。我和其他指揮官在這裡等。”
軍醫匆匆去執行他的命令。費君臣接下來對黎立桐和白燁說:“我們都到辦公室坐吧。”
見費鎮南站在外頭和墨蘭講話,他們三人先進了單獨的小會議廳。
黎立桐看起來很高興,拉開椅子自個兒先坐下,說:“我們幾個幾年沒一塊見面了?”
“九年。”白燁把軍帽取了下來擱在桌上,慢吞吞地揭開杯茶水的蓋子,慢悠悠喝一口。
“對。九年。九年前那個時候,是49那個時候吧。”黎立桐輕輕地籲長氣,“你來,是因為得知Aida親臨一線。”
一一《省長夫人》一一
九年前,費鎮南看著49消失的深溝,差一點有跳下去找人的衝動。六六和勤務兵把他用力拉住,他才站住了腳跟,汗水從他周身冒出來,一瞬間他竟有種眼冒金星的虛脫感。難道,那孩子真的就這樣沒命了嗎?不,不可能。他心裡反覆唸了三聲。
這時候,嘭的一聲槍響,從右邊的樹林子裡發出。費鎮南敏鏈地捕捉到這是自己那把槍發出的聲音。他回身,帶著兵往右邊林子躥去。去到那裡,見到的那一幕把他們幾個官兵給震在了原地。
49舉著費鎮南的槍,瞄準了在地上爬行的黑衣男人,先是瞄準了男人受傷的左腿,嘭開了一槍擦過他的傷處,緊接再一槍,還是擦過他的傷處。本來受傷,現在不斷地傷上加傷,那男人滿面痛楚,哀叫不已。然49絲毫沒有動容的跡象,表情淡淡的,只是舉著槍不停地瞄準同一個目標射擊。這樣不停折磨一個重傷犯,還不如一槍打死對方。看在哪怕是像費鎮南這樣的鐵血軍人眼裡,此刻49平靜又精確的射擊,活脫脫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不可能是一個人。
“49一一”有個士兵不忍看下去了,叫了她一聲。
49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舉槍。
費鎮南一個箭步上去,用力擰住她手腕。
49眉頭一扭,手裡的槍掉在了地上。
“六六。”費鎮南喊。
六六接到命令,上去看那個男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