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振道:“陛下只要降旨宣佈,奴才自然能叫他接受,他如敢抗旨,奴才就可以辦他,現在奴才這兒有了南宮少秋,不像以前那麼好欺負了,一定要他就範不可。”
皇帝其實跟盧凌風早已計議好了,驅使兩廠內訌,正是一條驅虎天狼之策,只是磨不過,才如允所請,回到御書房,給了他一紙手諭。
另一邊,盧凌風也跟南宮少秋私下接觸,建議南宮少秋去接管那些部門,那都是較為重要而實權很重的。
如此一來,忠順王一定不肯放手進一步會造成衝突,南宮少秋也有了公開的理由和官方的支援去掃蕩殘餘。
南宮少秋笑道:“十三邪神已不足為害,在南宮世家而言,所做的事已經夠了。”
盧凌風急了道:“世兄莫非要撒手不管了?”
南宮少秋道:“我也不是真想幹這個統領,事急從權而已,現在十三邪神已去其十,再也沒有為惡的力量了,我是不該去管他們了!”
盧凌風道:“十三邪神只是首惡而已,東廠中還有許多惡爪牙,利用廠衛的身分為惡尤烈,少主如不將他們一舉掃蕩,則前功盡棄,等於虛此一行了!”
南宮少秋道:“說來說去,你總要我們替你賣命。”
盧凌風道:“在下或許能因此而得利,但是卻不必領少主之情,因為這些事少主也不是為我做的,盧某也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請得動各位。”
南宮少秋笑了道:“難怪人家說做官的難纏,這話果然不錯,我們被你拖來賣了命,你連一個謝字都沒有!”
盧凌風道:“謝字是有的,卻非出自盧某之口,盧某還不夠資格向府主道謝。謝意來自聖上!”
南宮少秋道:“皇帝說什麼?”
盧凌風道:“聖上說了,權臣傑傲不馴,朝廷制之無力,是他失德所至,他感到十分慚愧,幸有君家等江湖俠士為朝廷解憂,為人間除害,他只有致上十二萬分的謝意,尚希諸君本除惡務盡之心,繼續從事……”
“皇帝會這麼說嗎?恐怕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吧。”
盧凌風道:“這種事在下何敢虛誑,陛下還有一封親筆私函,卻是吩咐遞交令尊大人的,裡面說的就是這些話,少主如若不信,可以代為接下看一看。”
說著掏出了一封信,倒是規規矩矩的寫著南宮春秋義士親拆,底下則是兩個字——朱拜!
朱是皇帝的姓,用了一個拜字,顯見得是何等尊敬了。
南宮少秋也不敢再調侃了,肅容道:“既是指明瞭家父親拆,我也不便代收,還是麻煩你找人送去吧。”
盧凌風道:“少主不會認為我是胡說八道了吧,也不會再撒手不管了吧?”
南宮少秋笑道:“我也是說說而已,其實我家行事,從來也沒有半途而廢的。”
盧凌風道:“但我可真嚇了一大跳,正如少主所說,你們打擊十三邪神目的已達,再也不會作大惡了,此刻罷手不管,也沒什麼不對!”
南宮少秋正色道:“但我們此來,不但為了止惡,而且也為了懲惡,他們為了掠奪財貨,滅了好幾個大家的門,造下了無邊殺孽,我定然要把他們的罪行公諸天下,要他們付出代價!”
盧凌風輕嘆道:“少主!要他們為罪行付出代價不難,但是把罪行公諸天下,恐怕不容易,因為真正的罪魁是忠順王,那恐怕辦不了他。”
“為什麼,難道皇帝要包庇他。”
“聖上絕不會包庇他,只要他與一些外藩將領間俱有勾結,掠來的財物有一半也用來結交那些人了,若是辦起來牽連太廣……”
“牽連再廣也要辦,朝廷積弱,就因為姑息養奸!”
“少主對聖上的處境和用心還不夠諒解,聖上非有意姑息,而且他們的勢力太盛,認真追究,勢必引內亂。
雖然朝廷所擁兵力強過他們,並非不可一戰,但這一仗打下來,元氣必然大傷,外邦藩屬,一定會趁機而擾中原,遭殃的是無辜百姓,聖上實不忍為之。”
南宮少秋不禁默然了!
兵燹之禍,尤甚於一切,老百姓無不聞之色變,除了外族人侵,必須奮起一戰外,誰也不原意掀起內戰的。皇帝具此存心,就是好皇帝。
頓了一頓後,南宮少秋道:“皇帝辦不了忠順主,難道我們就能辦他了嗎?”
盧凌風道:“少主此刻對付他,只是東西廠爭權而已,牽涉不到別人身上,即使將來擺明了江湖身分對付他,也只是及於個人,那些將領們就不會因而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