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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此時此刻闃靜的天空彷彿化身為一個漩渦,使得京汜平不斷地被吞噬一般,一遍又一遍審視著過去的自己,此端和彼端的自己,也彷彿在這一刻交融了。無數的記憶伴隨著如同耳鳴般的叩問席捲而來,致使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一切的風潮就從莫莫的生日那天開始。

京汜平以為自己會記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那天的話,他現在的生活想必也會大不一樣吧,或許也會像之前那樣不鹹不淡,平平凡凡,有著小風小浪,不那麼成功,也不那麼失敗。然而通常說“如果”之後的話,全都是廢話。

然而此時回想的話,那些曾經歷歷在目的事,也變得模糊了。

那天不過是頭一昏一熱,心情如同黃梅天的雨煩躁而悶熱,細小卻不微弱,一點點微笑的煩躁如同築成塔的沙,一點一點堆積起來。從KTV裡跑出來後沒多久,阿茵就悄無聲息地坐在了他的旁邊,說了一些讓他有些心慌的話。

這與多年前尚且年少時的話似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

如果說他的神經如同古鎮上的弦,那麼阿茵說的話就是那撥動弦的假指甲,一點一點使他的心在顫動。

然後他就糊里糊塗地拉著阿茵去喝酒。

那時候似乎喝的很瘋狂,身上的錢都貢獻給了酒吧,那時眼睛亦是模糊了,加上酒吧裡的燈光本來就昏暗,打在四周彷彿什麼都蒙上一層魅惑的色彩。其實阿茵喝的遠沒京汜平多,她也只不過是拿著一個杯子一口一口地啜。

那酒雖說算不上有多烈,但是總比那啤酒性子足,按照他那麼個喝法,一杯接著一杯倒,不消說他本來酒量撐死了就算還可以,沒過多久就變得暈暈乎乎了。

就在那燈光掃來掃去、京汜平似醉未醉似醒未醒的時候,阿茵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好多話京汜平覺得他那時候聽到了,然而清醒起來卻什麼都記不住了,他只記得那麼一段話,不知道是因為燈光的原因還是其他,阿茵的臉看上去帶著幾分悲哀的色彩。

“其實呢有些事情,不高興可以不用做,沒必要勉強自己,如果真的不想和她在一起,那麼也沒

必要一直容忍到現在。呀累呀累我怎麼會說這樣的話,這種時候我不應該勸你好好去道個歉什麼的嗎?啊,反正以後都是要在一起的,現在忍一下也沒什麼對吧?如果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那也太不是男人了——應該是這樣的吧?”

彷彿是錯覺一般,阿茵的聲音裡揉進了幾分哭腔。她說的話語無倫次,連常年呆在海峽對面帶出的語癖都不知不覺地說了出來。

“可是,果然還是說不出啊。”

好像還是在風輕雲淡地用攪拌棒攪拌著杯子裡的酒——其實京汜平很想提醒她這是酒不是果汁,然而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什麼都說不出,如同是錯覺一般,阿茵的語速變得越來越慢——

“哈,我果然還是一個糟糕的女人吧?居然希望你們分手欸應該是希望你們好好地過下去才對吧?”

接下來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大概是酒精作用吧,京汜平是這樣想的,從來沒有想過是另一個原因。

“即便是年少時那些不懂事的感情,而你畢竟是我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啊”

“真是可笑啊”

“到現在我還會喜歡你這種事情真的是太可笑了”

緊接著就是一段狹促的沉默,他不知道是否該稱之為尷尬——他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大概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條件想那麼多,腦袋痛得彷彿都要裂開了,眼前一片模糊,意識彷彿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後來是怎麼回公寓的?

哈應該是阿茵送回去的吧?想不出更多的可能了,他也沒有想過阿茵怎麼會知道他公寓的地址,或許他意識模糊間對她說過了,或許是很早之前就說過,他忘了。

其實這一切全都無關緊要。

這一切真的無關緊要,比起後來的事情,簡直不足掛齒。

所謂後來的事情,就是第二天清晨,在陽光毫不留情地透過窗戶將他照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不詳的預感在他看到他身旁同樣全身赤/裸的阿茵時,得到的印證。

當時想了什麼,完全忘了。

要他現在去面對事情,他也不過是覺得——那些狗血言情小說和八點檔電視劇裡怎麼演都演不爛演不倦的戲碼怎麼就落到他頭上了呢。酒後/亂/性這種事,在以前的自己看來,怎麼都太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