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安靜下來。
一直站在暗處的舒安夏,唇瓣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在賭,賭惠人僅剩的良知,剛剛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把金針準備好了,如果惠人真的對碧雲下毒手,她的金針竟然穿破惠人的印堂,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是惠人住手了,雖然她的話依舊冰冷的,包括碧雲在內,都覺得惠人徹底傷她了,但是舒安夏知道,惠人在用緩兵之計,無論是用蠱毒還是什麼,只要能控制,就能保住命,不是嗎?
不過今日碧雲的試探,真的有意外的收穫呢,那個開口說“救朕”的人,想必就是被易容的真皇帝,當然,她也立即心生一計,這個時候,顧瑞辰那邊也差不多了吧?
時間過了好一會兒,惠人暫時將碧雲綁到了柴房,碧雲始終死死地瞪著她,一派勢不兩立之色,惠人懶得理她,索性鎖了門出去。
剛剛的那個婆子已經等在門外,“怎麼樣,搞定了嗎?”
惠人有些不情願地斜睨她一眼,“此時最應該擔心怎麼應付舒安夏才對吧?她的貼身侍女來我們園子無故失蹤,你覺得解釋得過去嗎?”
婆子嗤之以鼻,皇宮裡主子已經傳來訊息,只要他們再挺過三天,就一切大功告成,所有顧府的人,都可以格殺勿論了,她還犯得著跟一個毫無用處的小丫頭去解釋嗎?幸好她剛剛反應快,直接把皇帝弄到水牢裡面去了,要不然真是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裡,她懨懨地掃了惠人一眼,轉身離去。
夜涼如水。
雖然進入了春季,但是因為北國所處位置,屬內陸,早晚溫差較大,所以一進入夜晚,氣溫驟降,三房的小廝們巡查過最後一崗,就留下兩個人守夜,其他人紛紛睡覺去了。舒安夏一身黑衣,蒙著黑色面巾,身後跟著扮成女裝的顧瑞辰貼身暗衛路匡。
她上午發現了皇帝行蹤之後,立刻在“睿園”內燃起了篝火,因為老太君依舊在病中,府內突然搞出什麼慶祝活動,定然會惹人猜忌,然而,這種反其道而行的方法,正是她跟顧瑞辰的默契之所在。
果不其然,在篝火點燃的第三個時辰,路匡就出現了並且帶來了關於顧瑞辰的訊息。宮廷內,南國勢力控制了打扮的皇家禁衛軍,並且讓藉著假皇帝之名為虎作倀,他們一直尋找機會替換幾個重要關卡的皇家禁衛軍,但是礙於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處處受制於人。如今在顧府內找到了真皇帝,無疑是對他們最大的鼓舞,只要成功把真皇帝帶到皇宮,就有希望不戰而捷。
“你現在的樣子,應該只能為我們爭取一天的時間,一旦穿幫,你要自救!”舒安夏不緊不慢道。
“夫人請放心,屬下都是經過將軍訓練的,一般的人奈何不了屬下,而且只要事情穿幫,屬下不會戀戰,儘量找機會全身而退。”
舒安夏點點頭,話語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三房園子的門前。緊閉的園子門和暗黑房間,讓路匡愣了一下,下一秒,他腳尖一點,便輕鬆毫不費勁兒地翻過了那層圍欄。
舒安夏皺了皺鼻子,腰間的繩索一搖,身子就如狸貓一樣躥上了牆頭,然後火速滑下。
路匡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和讚賞,因為跟主子出去慣了,基本只有的牆壁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他忘記今日裡還有主子的妻子了,所以自顧自地跳下來,但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舒安夏的身後竟然如此敏捷,幾乎是跟他的輕功所用的時間相差毫釐。
兩人躍過園子,舒安夏擺了擺手,“跟我走!”
這時,順著舒安夏前行的方向,路匡這才注意到,他們現在走的小徑上,有少量磷粉,在這樣的月色下,顯得異常光亮。
路匡頓了頓,瞧瞧地,又看了一眼舒安夏,嘴巴張了張,但是最終還是沒出聲。
舒安夏看到路匡眼中的疑問,有些會意,淡淡解釋道,“這些是摻雜了熒光粉的磷粉,專門用於留訊號追蹤。”
路匡張了張嘴,一副瞭然之色,舒安夏便不再多說,這時,磷粉的盡頭處,將園子內一個房間的門映入舒安夏的眼中。
這時裡面開了小縫,看到來人,房門的開口更大了,原本被綁在柴房裡的碧雲,笑意盈盈地從房內走出來,手邊拉著今日裡自稱“朕”的婆子。
路匡掃了一眼,“夫人,會不會是陷阱?兵不厭詐!”
“人在生死關頭的本能反應,應該不會錯!”舒安夏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句話倒是真的。
碧雲攙扶著皇帝緩緩地從房間中走出來,然後將“虛弱”地皇帝交到舒安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