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衝出了飯堂的大門,安然剛剛疾奔的腳步才漸漸地放慢了下來,迎著火辣辣的烈日,慢慢地踱步。
自己,剛剛是不是太過於多心了。
他,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己比較痛苦,這才貢獻出了冷飲,後來又覺得口渴,可覺得再去重新買一杯有些駁別人的面子,這才將就了吧。
也是,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學生,沒有姣好的面容,沒有迷人的身材,更沒有好的家勢,就連穿衣打扮,也是俗不可耐。
這樣的自己,扔進了茫茫人海中,就如同一滴水混進了海洋之中,怎麼也尋找不出。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安然微微地甩了甩腦袋,試圖將滿心的旖旎之意全部都扔出去,平復了心緒,繼續慢慢地踱步前行。
“剛剛的那位,就是程從寒吧。”一直跟在身後,沉默不語的白藝雪,突然拉扯了一把安然的衣衫,輕聲問道。
“對啊,怎麼了?”安然有些不解。
這程從寒,白藝雪不是見過的麼?怎麼突然有此一問?
“他,是喜歡你的吧。”如夢囈一般,白藝雪怔怔地盯著地面,喃喃地說道,似乎,並不考慮自己的這一句話會給安然帶來如何的思維波動。
“怎麼可能,藝雪,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好吧。”安然苦苦地一笑,看了看身上廉價的白色衣裙,再想想自己不算白皙臉面之上的點點雀斑,失聲回道。
似乎,曾經有人說過,如果哪天草莓也需要代言人,那麼,自己便是最佳的合適人選。長久以來,似乎,對自己的相貌沒有過任何的自信。
“打趣?何出此言呢?”白藝雪依舊怔怔地盯著自己的腳尖,漠然地說道:“你那麼有魅力,那麼可愛,在任何人的眼中,都如天使一般。”
話語,雖是自己說出,卻是每字每句,都如同針扎一般,痛徹心扉。
白藝雪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心之內,留下幾枚如月牙一般,深深淺淺的印痕,這些印痕,就如同印刻在了內心一般,怎麼也撫不平。
這,便是羨慕,抑或是嫉妒麼?
白藝雪想收回自己已是如同開壩洪水一般的感情,可話一出口,已是如同覆水,難以收回,只能將壓抑的情感全部宣洩出來。
讚美自己的話,從白藝雪的口中吐出,安然頓時渾身都不自在,只覺得滿身的雞皮疙瘩,已是在不斷地湧出。
“藝雪,你沒事吧。”安然摸了摸白藝雪的額頭,沒有覺得燙的感覺,這才放心下來,至少,她不是因為發燒而說的胡話。
“我,沒事。”白藝雪緊緊地抿著雙唇,望著面前一臉疑惑,卻是帶著天真無邪之笑的安然,猛然覺得,她就如同一位陌生人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往日的那些記憶,正在逐漸地模糊,模糊……甚至成為了一片的黑暗。
“不對吧,讚美我的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我不好奇,可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見。”依舊以為白藝雪是在做什麼古靈精怪的事情,安然不禁出言打趣,扮了一個鬼臉,意圖能將這份略微的小尷尬,重重地打破。
“你喜歡程從寒麼?”似乎並沒有看到安然試圖改變氛圍的努力,白藝雪依舊怔怔地盯著她,冷冷地發問。
“這……”安然的臉,不自覺地紅上了一紅,畢竟,被人說中了心裡藏了許久的秘密,即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有了幾分的羞澀之感。
“喜歡,還是不喜歡?很難回答麼?”白藝雪細細地柳眉已是擰成了倒八字,鼻翼的抽動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藝雪,這到底是怎麼了。
似乎有些獵物被獵手逼近牆角,無路可逃的感覺,安然手足無措。
“我,喜歡程從寒。”思索了片刻,安然秀眉輕揚,抬起略帶雀斑的小臉,望著白藝雪誠懇無比的目光,淡淡地回答。
“這,便是了,兩情相悅。”似乎早已預料到了安然的答案,白藝雪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塊,也最終是落了地。
可,一層水霧,卻是悄然浮現在了雙眸之上,模糊了視線。
兩情相悅,是在說自己與程從寒麼?
可是,怎麼可能!
安然深知自己的條件,對白藝雪所說的話,只能當做玩笑之詞,聽聽罷了,並不能認真地去揣度,更不能放在心上。
“藝雪,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白藝雪的雙眼之內,已是擠出了些許晶瑩閃亮的東西,安然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