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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你最喜歡胡思亂想。所以,你不必自作聰明地採取甚麼行動,如果那樣做的話,只會害我,絕對幫不了我,我們是好朋友,你可以說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我真的很快會死,你在醫院中對我講的話,很有幫助,可是如今情形不同,我絕對可以得救,你等著我的好訊息,千萬不要為我做甚麼,甚麼也不必做。”

錄音帶上,陶啟泉的話,就是這些。

他用的字眼,如“自作聰明、胡思亂想”等等,對我的自尊心,多少有點傷害,但毫無疑問,是陶啟泉親口所說。

我又重放了一遍,一心想在其中,聽出點隱語來,因為據楊副董事長說,羅克和他一起在車後座,那就大有可能,他是在脅迫之下才作這個錄音的。

(想起陶啟泉“自作聰明”的評語,頗有點哭笑不得。)

在又聽了一遍之後,實在聽不出甚麼破綻來,白素望著楊,問道:“他上船之前,曾說要離開一個月?”

楊忙道:“是的──”

白素打斷了他的話頭:“他還說,會盡快和你聯絡?”

楊又道:“是,我也不明白他那樣說是甚麼意思。”

白素向我望來,我皺著眉:“照這樣情形看來,他像是去接受治療,哼,那個羅克,他是甚麼人?是一個神醫?”

白素呆了片刻,才道:“羅克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物,他一定是用極其動聽的話,打動了陶啟泉──”

我插嘴道:“要打動一個垂死的人,太容易了,只要告訴他有辦法使他活下去就可以了。”

白素不以為然:“那也不容易,陶啟泉極精明。”

我冷笑道:“秦始皇不精明麼?他還不是相信了可以長生不死!”

白素嘆了一聲:“羅克向他說了些甚麼呢?”

白素像是自己在問自己,她沒有答案,我自然也沒有答案,白素問了幾次之後,才道:“楊先生請你安排我們和巴納德醫生見一次面。”

楊副董事長點頭,答應。

和巴納德醫生的見面經過,相當愉快。

巴納德到了,陶啟泉反倒沒有露面,巴納德醫生不免有點耿耿於懷。但是楊副董事長仍然履行了全部承諾,巴納德醫生可以不必做甚麼而得到豐厚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報酬,自然耿耿於懷的程度,也就減至最低。

談話的內容,當然是環繞著人體的健康、心臟病的種種。當談話進行到一半時,我就提出了我的問題。

我先問了幾個關於心臟移植的問題。由於事先曾看了不少參考書,所以提出來的問題,相當中肯,巴納德醫生解答得也很詳細。

等到問題到了心臟移植後的排斥現象,巴納德醫生嘆了一聲:“這是最難解決的一環,人體有自然的排斥外來移植體的功能。這種功能。本來起保護作用,但是反倒成為各種移植手術的最大障礙。”

我問道:“這種排斥現象,沒有法子可以補救?”

巴納德醫生攤開手:“至少,我和我的同行,已經用盡了方法,排斥現象十分複雜,就算是近血緣親屬的器官移植,有時也曾有嚴重的排斥現象。”

我笑著:“如果是同卵子孿生者,他們互相之間,是不是可以作器官移植呢?”

巴納德醫生也笑了起來:“理論上應該可以,可是卻沒有作過實驗,也沒有甚麼雙生子,肯將自己的心臟互相掉換一下來試試看。”

在一旁聽得巴納德醫生這樣講的人,都一起笑了起來。

在笑聲中,巴納德醫生又道:“而且,所謂在理論上可以,也只不過是粗糙的理論而已。人體的結構、組成,實在是太微妙了,有許多因素,至今仍不為人所知。譬如說同卵子攣生,當然是兩個人一切結構最接近的典型。但是最接近,並不是說完全相同。他們來自同卵子發育,但一定是兩個不同的精子去促成發育的,來自同一人體的精子,每一個都有它獨特的遺傳特性,絕不相同,這便是兄弟姐妹之間,性格可以完全不同的原因。所以,即使是同卵子攣生,是不是可以在器官移植方面,全然不發生排斥現象,也不能肯定。”

我用心聽著他的話,然後又問:“那麼,根據你的意思,是不是重要器官的移植,絕不能挽救一個這個器官已受嚴重傷害的人的生命?”

巴納德醫生吸了一口氣:“可以這麼說。”

我苦笑了一下,提出了具體的問題:“你看過陶先生的病歷記錄,請問,如果他進行心臟移植,在最好的情形之下,能夠生存多久?”

巴納德醫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