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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原是“禍水”

月色再次掩於夜色,一陣不解風情的烏雲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徹底絕了某醉鬼“對影成三人”的奢望。

一罈青梅頻入腹,醉已十二分。

宋就盤腿坐在地上,垂頭與鼓勵對視,半晌後覺察到手臂傳來的一絲輕微痛楚,並與狐狸斜了一眼:“就不能下嘴輕點。”

狐狸鄙夷,心道你們人類嘴對嘴的時候,不也有將嘴皮子都啃破了的,更別說我這從一開始就必須要下狠嘴的場合了。

“罷了,罷了。”宋就半支著身子起來,心想這也沒地方打個疫苗啊,說起來狐狸算不算犬科?想到這一層宋就視線落在小狐狸身上,狐狸莫名的心一跳,有種被獵人盯上的錯覺,當下生怕自己突然被醉鬼上了烤架,跳了幾下躲回了屋。

醉鬼一向沒什麼理智可言的啊。

宋就悻悻收回視線,有心嘬幾口被咬**,卻到底下不去嘴,想著狐狸“生前”也是了不得的大妖,不至於會攜帶狂犬病毒才是。

倒是猛的灌了一口酒,對著傷口就是一陣猛噴,權且當作消毒了吧。

收拾心情回屋,看著可能要落大雨的天空,莫名的有些壓抑。

這段時間,除卻被打了一頓黑拳,他也弄明白一些事情,曉得眼下的離京正有一場大風暴,醞釀著不曉得哪天就突然爆發開來……

針對南魏朝廷的那一場叛亂,大抵是想因此損毀那位枇山山神的根基,以此達成某個目的。至少圍繞著南魏的這一層事情,一切的根由還是落在了那位山神身上。

自古“懷璧其罪”的道理不外如是!

若非憑空跳出劉攸這樣一個不忍心劉氏皇權旁落的狠角色,不論是對於山上神仙,還是世俗皇朝都將是雙贏的局面。

當然這世上沒有任何如果,於是基於此,並又有更多的東西醞釀出來。

大雨落了下來,噼裡啪啦砸在青石板上,宋就灌了一罈子青梅後的燥熱一瞬間降了下去,而且覺著有些冷。

雨幕沿著屋簷落下,隔絕了兩方天地,宋就驟然詩興大發,搜腸刮肚半晌念出了“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來,一邊桌上假寐的小狐狸斜眼看了過來,大抵將這種思念與那位神秘的“西倉”聯絡起來了。

哎,情深不壽啊。

狐狸嘆了一陣,跟著眼睛一亮,又想到宋就愚蠢的腦子,倒是剛好可以互補啊。

狐狸埋頭繼續睡覺,只是這瓢潑大雨,到底很難入睡,何況靠窗的軟榻上,某醉鬼還學著念些烏七八糟的“詩”。

真個是擾狐狸清夢啊。

……

大雨落在謫仙居小院,同時也落在了城南某處莊園極深處的一座小院中。一方臨水而建小亭子,被雨水打得搖搖欲墜。

亭中女子一襲白裳,清塵出逸,依宋就的審美,也只是比西倉差一點了。

亭子的屋簷不足以遮雨,女子的衣襬已經浸溼,偶爾有調皮的大風捲來,卷著雨水砸在女子身上,再這般“淋”下去,倒也不失為一番好春光。

只是無人欣賞,無人敢看。

若近些看,女子蹙著眉,清冷異常,嘴角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卻又叫人覺著親近。

大抵就是瞬時天使,頃刻惡魔。

不多時,有人從雨中撐傘來,恭敬的站在亭外,躬身道:“姑娘,進屋去吧。”

姑娘回過頭來,哀怨的看了來人一眼,“嬤嬤,你可叫我好等。”

這一聲,先前的清冷並瞬間消弭,如是寒冬臘月驟然而來的一縷春風,甜膩得叫人心都醉了。

嬤嬤告罪一聲,遞了雨傘過去。

女子接了過來,說到:“老天真不給面子啊,都快看出點端倪了,突然就給我來了這麼一陣大雨……”

嬤嬤沒有接話,身子反而越發躬了下去。

女子有些生氣,半晌才嘆了一聲:“這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揭掉那張符嘛!嬤嬤你知道麼,這就像白馬寺那些修閉口禪的和尚,明明可以說話偏要不說……真是憋屈得很。”

嬤嬤這次接了話,說到:“老祖有交代,姑娘回山後就可以揭下符了。”

女子無奈一嘆,也知自己沒辦法忤逆那位老祖的想法,只好忍著。

走出去幾步,倒又問了起來,“賈秋的後來沒有找人家麻煩了吧?”

嬤嬤頓了頓,說到:“這事姑娘還是不要過多過問好。”

“怎麼?叫賈秋以為我護著那小子不是可以省些麻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