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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灰燼慢慢落在人群中,落在我們身上,落在結冰的河面。我喜歡看煙花燃盡時的灰燼落下來的姿勢。紛揚。毫無灑脫。煙花燃放後的灰燼是煙花最美的地方。煙花放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我們再也不想看了。最後在人群中擁擠而出,慢慢離開廣場。從另一條路上漫步而回。不願意從原來的路上回到來時的地方。

回到家裡時,姨夫剛到,正在吃晚飯。我喜歡和大人坐在一起吃飯或者是喝酒,聽他們講我怎麼都不反感的事情。我心裡絕望極了,拿起酒杯就和姨夫他們鬥起酒來。我不知道我喝了多久,也不記得喝了多少酒。喝完酒就暈暈的倒在床上睡覺了。一會兒,我開始覺得自己的胃像是進去了燃燒的火藥般熱,幾近爆裂。我起來跑進廁所,爬在馬桶上嘔吐不止。嘔吐完漱了口,朦迷著頭回到臥室,拖去外套開始睡覺。我躺在床上感覺房子圍著我不停的轉,感覺很愉快。 。。

大學未央(10):冬天的遠行(五)

我一直喜歡和路上的那些人聊天。我們素不相識。他們說話時帶著最粗俗的語句,動作裡充滿世俗的不恭。這個世界不屬於他們。他們似乎也不屬於這個世界。那些看厭倦了的表情流露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不恭,可你從來不會拒絕。這就是你對他們的所有感情。

——木榮

第二天四點我開始了回去的路程。正月十六仍舊像過去的冬天一樣冷。我有些疲倦。上車時又多了一個女孩。一個很小的駕駛室裡都是她唧唧的說話聲。沒完沒了。我心情糟糕透了。我們收拾整理完所有的行李,司機就準備開車了。司機四十歲左右,長著一臉的腮胡。也許是經常抽菸的緣故,說話聲音憨啞,滿嘴的黃牙。他說話時像在痛罵這個世界,總是帶著髒字,聽起來讓人覺得舒服。開車也許是他喜歡或是最不喜歡的事情,好象總是要找點其他的外來刺激自己才能專注的執行機械的動作。他關上車門,雙手用力的磨搓了幾下臉,然後握著方向盤,對著前邊大吼一聲,像是在和公路打招呼。然後罵幾句就打著火行走了。我開始覺得司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姨夫晚上在車上睡,早上是他叫醒我們的。我上車和姨夫一塊躺在臥鋪上。車走後姨夫就繼續睡覺了。車子很快進了國道,車子開始快速前進。司機一直在抽菸。副駕駛位置上的女孩可能覺得她說話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一個人便很無趣的吃起瓜子來。司機和我晚上喝了很多的酒,覺得並不生分。我要準備睡覺時他硬拉起我來聊天。也許他只是覺得早上安靜的讓人害怕,或者是有人和他說話他會覺得精神很好。我倒沒多大興趣聊天,更願意透過車窗看看外邊偶有燈火的小村莊。女孩時不時會插句話。司機說話很隨便,和他聊天讓我覺得很開心。他一直不停的給我說我並不敢興趣的事,說完有時還會自己大笑。我只是很願意聽他不時夾帶說出來的混世話,像是一種咒罵,看起來很痛快。我想他性格是狂放的。

我們一直這樣的聊天或者是他一個人聊天。車子愉快的順著國道跑。他告訴我這條路是205國道。我試著想在路上該不會看見什麼讓我興奮的東西了。我不知道車子走了多久,也不記得我們聊天聊了什麼事情。我一直靜靜的聽著他的講話,不時透過車窗看路燈所能照到的事物。我看見像是煙花灰燼一樣的東西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我心裡開心極了,我又看見下雪了。司機也看見下雪了,於是大叫了幾聲就狠踩油門,我感到車子飛馳時帶來的*。我精神全來了。他開啟了音樂,身子跟著音樂慢慢晃動。下雪是讓人開心的一件事情。雪很快就下大了。司機笑著伸頭對我們說,這叫什麼知道嗎,雪打宵燈。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裡舒服極了。

車子到了一個加油站停了下來。姨夫也坐了起來。司機等前面車走後把車靠近加油槍。一個穿著黃色工作服的卻要用另外的一個油槍加油。姨夫催促司機走,司機罵了幾句就啟動車繼續走。雪下在路上就融化了,路上像噴過油一樣,在車燈的照射下顯的光亮。車子又走了一段路,在另一個加油站停了下來。車子加過油後繼續前進。姨夫也許晚上沒睡好,又接著睡了。我呆呆的忘著前方,司機不時抽著煙。他不再不停的和我說話,開始一個一個的超車。舒適的速度讓人覺得開心。車子走到一個收費站,收費員問車牌號。司機告訴她後交了錢,然後罵了一句,車牌都看不清你他媽的坐那幹啥吃的。

車子出了唐山朝著天津方向前進。天開始微亮,我看見路標上寫著蘆臺。司機大聲說,啊吼,我們馬上就到津門了。我心裡開心極了。車子走過一個三岔路口,我看見前邊有一輛拉著集裝箱的重型貨車橫停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