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氣魄。
姜凝醉的腦子裡還在遲疑著對方的身份,一雙手已經先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指尖微微使力,她就被迫的跟隨著力道抬起了頭,順著那人指示的方向抬頭望住了她。
“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從剛才到現在完全抓不住情緒的人,直到這一刻,她的眼睛裡才有了近似於認真的表情。“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凝醉,你不需要瞞我。”
姜凝醉漠然地盯視著那人的臉龐,伸手狠狠拍開鉗制住她的那隻手,語帶厭惡地道:“我不認識你。”姜凝醉說著,眼睛緩緩地掃向門外,道:“如果你再這樣無禮,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那人眼裡的認真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促狹而惡劣的笑意,“需要我幫你麼?”
饒是再淡定的人,如今聽到這樣簡直堪稱無賴的話也難免功虧一簣,姜凝醉錯愕的抬起頭看著身前的人,卻見她率先轉過身去,朝著殿門外喚道:“都進來吧。”
一直守在門外的青芙和綠荷這時候才聞聲急忙趕進來,可惜她們進來後,只是神色匆匆地掃過書架前的姜凝醉,還不等她出言命令她們趕人,就見她們突地轉過身去,一致地朝著姜凝醉身邊的人跪拜下去,慌忙垂首道:“奴婢拜見長公主。”
。。。長公主?
姜凝醉的呼吸滯了滯,她的目光順著青芙她們跪下的方向望過去,看見那人此時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望著她,眉眼裡的神色慵懶而捉摸不定,像極了一種玩味的打探。
瞧著地上跪著的一行下人們,想必這長公主必定是個狠角色了。姜凝醉認命的想,是了,膽敢擅自闖進她的行宮裡來,又說出這樣不敬的話,看來這長公主必定也沒有把她這個太子妃放在眼裡了。也不知道在這顏國的律法裡,對太子妃出言不遜和冒犯長公主這兩條罪責裡,究竟是哪一條比較嚴重。
所有的設想裡,姜凝醉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似乎剛剛大難不死於海上,眼下恐怕又要死上一回了。她的目光越過一眾下人們掃向對著她一徑媚笑的長公主,只覺得在這偽善的笑意裡,竟是蘊藏著無數的殺意和危險。
宮殿內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輕了,隨著長公主的喜怒哀樂而變化,當姜凝醉意識到這些的時候,那個令所有人屏息的長公主只是毫不在意地拂了拂身上披著的玫瑰色紗衣,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的左手輕託著下巴,那雙漆黑如墨的鳳眸正定定的望住姜凝醉,眸中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看來這一跤摔的值,去河裡泡了泡,倒是把你的膽子給激出來了。”
第二章
昭翎殿內一派死寂。
青芙和著綠荷一行人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背脊躬得像是拉直了的弓箭,隨時都有崩斷的可能。
沒有人敢說話。
姜凝醉自然也察覺到了這樣沉默而詭異的氣氛,她默默地抬頭望著眼前那位令所有人懼怕的長公主,直直地望著她那張妖冶的臉龐,似乎是想要探知她偽善的笑容下面真正的心思,亦或是從中猜測出她之前的那句話究竟是玩笑還是怪罪,可惜卻是徒勞。
那張臉龐雖然美麗,卻美得那麼虛浮。
雖說這樣的氣氛歸咎於長公主地那一句問話,可是真要細細想來,似乎直接導致這種場面的始作俑者還是她自己。光是想起剛剛這位長公主的話跟言行,姜凝醉幾乎瞬間就認定了這絕不是一個息事寧人的主,不論如何,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再惹怒她,至少認個錯是很有必要的。
“若之前我的言行有得罪長公主的地方,還請長公主恕罪。”
顏漪嵐斜身倚坐在椅子上,她的左手輕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注視著眼前的姜凝醉,瞧著她淡漠的臉上不慌不懼的神情,笑得更加耐人尋味了。“恕罪?本宮看你可沒有半點覺得自己做錯的樣子。”
稱謂瞬間的變化並沒能逃過姜凝醉的耳朵,她不動聲色地抬起頭淺探了顏漪嵐一眼,不想卻正巧與她帶笑的視線撞在一起,直接被抓了個正著。
不同於姜凝醉的冷淡目光,顏漪嵐看著她的視線帶著刺骨的曖昧,猶如燎原之火席捲過來,讓姜凝醉只覺得背脊火辣辣的,原本冷淡的眼睛也不自覺地避開了那道視線,落到了別處去。
這位長公主生了一雙勾人的眼睛,可惜那裡面並不僅僅只有深重的美麗和誘惑,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冷傲,危險而冷酷。
“做沒做錯又有什麼區別?”姜凝醉低頭望著地下跪著的一行人,再抬頭漠然注視著眼前一徑媚笑的顏漪嵐,就算再笨拙到沒有眼見的人也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