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裡空屋子多得是,再你一個單身姑娘又沒有防身的本事,還長得這樣美貌,出去豈不叫人擔心?”
她是個直腸子的爽利人,但凡別人待她好一分,她就恨不得還十分,若是別人對她不起,自然也是十倍奉還的。
之前她擔心胭脂動機不純,人品不佳,故而有點排斥。可現在見人家還沒住下的就想著搬走,不免有點不好意思,下意識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態度被人發覺了,這才要走的。
“四妹說的是,”趙恆輕聲道,“些許小事,你實在不必記在心上,其實鏢局中多有成了家的,難不成都要將他們攆出去?既然入了我中定,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莫要再說這樣見外的話,聽見了反而叫人不安。”
胭脂還欲再爭辯,但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勸,最後乾脆也不聽她說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
鏢局裡細處的買賣盧嬌是不耐煩知道的,左右閒著無事,她就來幫胭脂歸置行李。
因出來的匆忙,且本來也沒什麼家底子,胭脂統共就帶了兩個包袱,其中一個還是半路上置辦的。
盧嬌看看她白麵饅頭似的光潔的小臉兒,嫩生生的指頭,就有點感慨:“你這般人品,竟就這麼點兒東西?”
胭脂就笑,“我是什麼人?不過窮人罷了。要不是趙大哥徐二哥他們仗義,如今還指不定怎麼著呢。”
盧嬌不免對她的過去有點好奇,可人家不主動說,她也怕戳了傷心事,就又暗中憋了回去。
稍後見胭脂從一個包袱裡拿出好些瓶瓶罐罐的,就好奇的湊上前去,還沒碰到呢,先就嗅到一股幽香,“哇,好香啊!”
“這是我做的點脂粉,”胭脂說著,就拿起一罐來開啟遞給她瞧,“路上賣了些,特意留出來兩瓶,你瞧瞧可還中意?”
女孩兒家誰不愛美?哪怕盧嬌打起仗來不要命,可到底是個風華正茂的姑娘,饒是平時不買首飾,偶爾也會偷偷鼓搗點胭脂水粉的,聽了這話又驚又喜。
“呦,這顏色真好,”盧嬌本能的誇讚一句,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搖著頭推辭,“不好不好,這東西外頭賣的貴得很,好些蠟胭脂都要一二百文了呢。我雖沒見過你手裡拿的這種,可瞧著色澤勻淨,香氣撲鼻,又油汪汪的,沒準兒比它們的還值錢呢。無功不受祿,我不好拿你這樣貴重的東西。”
喜歡歸喜歡,可這才頭回見面呢,自己哪裡能隨便要人家的東西?
胭脂也喜歡她的性子,當下笑道:“好姐姐,你且別忙著推辭,我還有事兒求你哩。”
這麼個小姑娘故意把聲音放得軟軟的,當著面兒的對你說“求”這個字,誰能拒絕的了呢?
一聽對方有事相求,盧嬌的臉上果然痛快了些,不過又很快升起一點警惕,“我哪裡能幫什麼忙?”
有了一個九孃的前車之鑑,她可不想再被輕易矇蔽……只希望這姑娘不要是那樣的人吧,
胭脂咯咯一笑,正色道:“我十分仰慕姐姐你們這些行走江湖的女俠,怎奈之前一直沒得機會,便是騾子也不會騎呢!路上著實吃了不少苦頭,正懊惱不已。此外,也想略學些個拳腳在身上,好歹是個保障。若是回頭姐姐有空,能否撥冗教導一二?”
盧嬌這才放下心來,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這有什麼?也值得你這樣鄭重的拜託?只有句話放在頭裡,練武一事實在辛苦的很,你如今年紀也有些過了,只好挑些粗淺的防身罷了。至於騎馬,也急不得,一來鏢局中沒有適合初學者的小馬駒或是溫順的母馬,二來如今天氣寒冷,行動不便,還是來年開春再說罷。”
胭脂本也沒打算能一蹴而就,見她答應的爽快已經喜出望外,當即道了好幾聲謝,又要送她油胭脂。
這一次,盧嬌就沒再推辭,只拿著翻來覆去的瞧,又不時的低下頭聞,十分歡喜的模樣。
“姐姐坐,”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胭脂笑了一回,拉她坐下,又開了包袱裡的小鏡子,說:“這油胭脂乃是我從一本舊書裡翻出來的古方兒,外頭是沒有的,用法自然也有些許詫異,來,我與你裝扮。”
盧嬌平時不施脂粉,到底心中嚮往,便順勢坐下,心裡又期待又有點女兒家的小羞澀,口中只是喃喃道:“這樣紅豔豔的,豈不襯得我更黑了?”
說著,還很有點羨慕的瞄了眼胭脂露出來的賽雪肌膚。
胭脂噗嗤一笑,“哪裡會黑?我倒喜歡姐姐這樣,瞧著就痛快。”
說話間,已經催著盧嬌洗了臉,擦乾之後先用茉莉粉薄薄的拍了一層,然後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