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些米飯,留出部分第二天做炒飯,往裡面放切碎的蘿蔔、蔥、肉末,用生菜卷著吃,只覺得生菜入口生津,拌著炒飯一起咀嚼,別有一番美味。更奇的是,吃過後,口中彷彿還彌留著生菜那股清香。
萬友田一聽生吃,當即問起怎麼個生吃法,溫慧娘就將做法仔細說了一遍。那丁氏雖然嫌棄溫慧娘只送一把青菜,見老伴感興趣,也就收起心中不滿,側著耳朵將做法記下來。
“老婆子,把生菜拿去廚房放好。”萬友田看出來人有事,就找由頭把老伴支開。男人談事情,女人不能在旁湊熱鬧。
丁氏就應了聲,下炕穿鞋,拎起生菜走到門口,忽又回頭向好兒招手,掛笑道:“好兒對吧,來,跟奶奶到外面玩去。”
好兒本不想出去,她跟來,主要就是想聽村長怎麼個說法。不過,她一個小孩兒在這,又似乎不大合適。
“去吧,陪萬奶奶說說話兒。”溫慧娘拍拍好兒小手,和藹地說道。
好兒只好轉身,跟著走出外面。
丁氏把生菜拿去廚房,用個盆子裝了,帶著好兒坐到院子裡,笑眯眯地問道:“好兒,你娘過來找村長,為啥事你知道嗎?”
好兒望著婦人胖胖臉下的雙下巴,答道:“我娘想起房子住。”
“起房子?你娘咋有錢起房子了?”丁氏半是吃驚,半是狐疑,這叫溫慧孃的女人,拖著仨娃兒來落日村,兩個月都不到,聽人講連張床板、飯桌都沒有,窮得叮噹響,賣菜也是最近才有的事,咋能拿得出錢起房子?
“我娘做繡娘,我們一家賣菜啊。”好兒認真地說道。心忖起個泥磚房,算上人工費什麼的,應該花不了很多錢。
“賣菜能賺幾個錢?你們四口人吃喝拉撒,你娘要照顧你們,要種菜要賣菜,哪來那多時間去刺繡?”丁氏數著說道,刺繡也不可能這麼快賺來起房子的錢,除非都不吃不喝攢著,顯然不相信好兒的話。
好兒不吱聲了,就用兩顆汪泉似的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丁氏。
丁氏乾咳兩聲,掏了掏口袋,掏出一顆糖,放到好兒手裡,“給你糖吃,坐著別亂跑,三十文一斤買的,可金貴了。”說完,起身往後院走去了。
好兒舉起那顆酥糖看了看,沒破損,順手裝進口袋,自動忽略丁氏的話,腦子冒出個問題:一顆糖換一大把生菜,自家是虧了還是賺了呢?
她也站起身,輕手輕腳走到上房門外,有厚門簾擋著,看不到裡面,但說話聲清晰可聞。
“…原本是村裡集錢起的,好多年前的事了,原先你有難處,住著就沒人說什麼。既然你現在手頭有錢,能起房子,還白住著破廟,村裡人會閒話,我這村長只怕會被人指脊樑骨說不公道。”
屋裡,萬友田點著旱菸杆,慢悠悠地說道,“那片地都屬荒地,土質比河這邊稍差點兒,你確定要在那裡起房,別村買荒地是四兩到五兩銀子一畝,有常四叔、小樂子說情,我就收你每畝三兩半銀子,你看如何?
至於破廟,如果你也想買下,價錢上我自己說了不算,還得找村老們說這事兒。”
常老爺子在旁笑道:“友田,她一個女人拖著仨娃兒,家裡沒主勞力,種不了田,就靠著做繡活、賣賣菜,日子有多不易,你看上嶺村的崔六娘就知道,死了男人,拖仨娃,還有個癱床婆婆,那日子過得是…啥三兩半不半的,這點子錢咱村也發不了,她還得交契稅,你就給個整數,大家好算數。”
常樂也含笑道:“村長伯,您仁厚仗義,咱這十里八鄉誰不知道,溫慧娘今天得著您幫忙,日後啊說不定咱都得她相幫。”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但誰也想不到,日後它就真的變成了現實。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常家父子都幫自己說話,這讓溫慧娘心裡感激萬分。萬友田略又想想,無奈地笑道:“算了算了,那就化整為零,三兩一畝。這個價錢,不能放到外面讓人知道,你們都記住了啊。”
“放心吧,我們是啥人,村長伯您還不知道?”常樂笑呵呵地說道。
溫慧娘對著萬村長連連道謝。並說那破廟如果村長和村老們商量的價錢合適,她能承受,就考慮一併買下來。
說好了買地一項,接下來就是關於起房的事了。萬友田也熱心,敲著旱菸杆子說,只要他說一聲,村裡壯勞力都能去幫幹活,工錢看著給,每天管人兩頓飯就行。因明兒就過年了,一切都等出了元宵十五,就動工。
溫慧娘忙點頭說好,並說工錢每人每天十文,管中晚飯,保證有肉菜吃。這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