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藍哥哥笑起來好好看……”
“哥哥以後要經常笑給小顏看哦!——小顏會唱歌給你聽的。”
……
“回總壇去,一切就當做沒有發生。”夕顏花下,藍衣的首領再一次低聲重複,漆黑的眸子裡有微微的星光,頓了頓,“我也不會再派你去執行你不願意執行的任務。”
他……是在妥協和讓步麼?
“絕不!”然而,朱雀的聲音依然如同碎冰一般在夜風中響起。她回頭,站起身看著花樹下的男子,一字一頓地重複:“死&;#8226;也&;#8226;不。”
她當然知道,叛離組織的人,唯一可走的道路,就是通向地獄的路!
然而,她卻頭也不回。離開八年來朝夕相處的人,離開一直撫養她、保護她、教給她一切的人。在所有成員面前,對老大說出“我要離開驚蟄”六個字,看著人人敬畏的老大,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在她掉頭走開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所有人彷彿都聽到了“啪”地一聲輕響,似乎空氣中有什麼看不見的屏障片片破碎了……
風藍驀然回頭,目光閃電般地落在這個鐵了心叛離的下屬身上。
他當然知道,從說出“要離開”這三個字起,一切就是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她的意志,從來都是不可改變和動搖的——從八年前開始,就是這樣!
但是,為什麼他竟可笑到要幾次說出那麼軟弱的挽留的話。
“好,那麼按規矩來,”彷彿內心出現的缺口瞬間被修補完畢,他也淡然地從嘴裡吐出一句話,長劍緩緩地從大氅中舉起,劍柄上的金屬閃著冷冷的光,“朱雀,你已經打倒了組織裡其他三大殺手,如今,只要再打倒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他的手平舉,託著劍的兩端,如淵停嶽峙——
她知道,在他拔出劍的那一瞬,整個密林將被劍光照亮!
“嘻嘻。”忽然間,朱雀輕輕地笑了起來,她的眼睛裡閃耀著水一般清澈冰冷的光。看著熟悉的起手式,彷彿看見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掩嘴吃吃地笑了,“開什麼玩笑?我的武功全部都是你教的,論身手、論經驗,我怎麼可能打倒你呢?這不是白費勁嗎?”
“不打倒我、從我屍體上踩過去,你就沒辦法離開這個地方。”風藍也是不驚輕塵地一字一字說著,雙臂一震,大氅從肩頭滑落——掉在落滿血色殘花的地面上。雙手互動握著劍柄,深藍色勁裝的驚蟄締造者如同山一般地攔在她前方的路上。
“唉…真是傷腦筋。”朱雀嘆息著搖頭,也緩緩從袖中抽出了雙劍——但是,她抽出劍後的第一個動作,卻是反手用劍脊照了照自己的臉。
雪亮的劍身反射著林中淡淡的星光,在她的側臉上浮動不定,同時,也映著她臉上那深可見骨的傷疤。
這道疤……風藍的瞳孔忽然略微收縮了一下。
在他微微分神的一瞬間,兩道劍光陡然在暗夜中亮起!如閃電劃過長空,十字形相交的光芒如雷霆般剪向咽喉!
“叮!”輕輕一聲脆響。
花下的男子身形絲毫不動,但他手中的劍已經出鞘,片刻不遲地左右架住了已到咽喉邊的利刃,只是一招便已然將對方的攻勢壓住。
他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女孩,黑到發藍的雙瞳裡隱約有痛徹心肺的表情。
“唉,說過了是白費勁嘛!不和你打了。”彷彿是嬌嗔般地,在以命相拼的時候,她竟毫不在乎地放下了劍,入鞘,然後就大大方方地回過身去走開,後背上所有的空門完全不設防地大開著。
“唰——!”忽然間,利刃劃破了空氣!
她猛然一個踉蹌,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向前衝出了三、四步,死去般地匍匐在地上。後背上一片血紅,一劍從左肩斜劈到腰際!
“不要以為這樣撒嬌我就不會殺你。”身後的聲音冷淡地響起來,靴子踏過枯萎的花草,在她背後幾步開外停了下來:“拿劍!給我站起來!”
由於巨痛,她嘶嘶地輕聲吸著氣,雙臂用力撐著地面不讓自己倒下去,血在緋紅色的衣服上很快瀰漫開來。
“就是不、不起來!就是、就是不……”她屈膝半跪在地上,咬著牙,居然還是有些賭氣地頂撞。
滴著血的劍再一次毫不遲疑地舉起。
“嘻嘻……你是不是也想數數看,我能挨多少劍才斷氣?”忽然間,朱雀回過頭,看著風藍微微地笑起來——那樣天真無邪、卻是冷冷空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