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想到的,也不至於白痴到特意去問宮女。
自己精心調配的傷藥緊緊的握在手裡,她另一手提起裙襬,小心翼翼的走上樓去。
她喜歡毒,卻十分厭惡配製傷藥,就在她剛進到御藥房的時候,突然痛恨自己當初為何不用心學習,她能一眼看出哪些藥材配哪些藥材會成為即刻致命的毒,卻不能在思量萬千後想出什麼和什麼能調配傷藥,最後,還是那些御醫配合她,總算才把滿意的傷藥調製出來。
走到寢室的門口,她立刻就看到了一名宮女端著滿盆血水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她的來到,恭敬的屈膝,小心的避過她,再走與下去。
那盆血水,的確看得龍旖凰膽戰心驚的。
當初她把自己的手腕割破救人的時候,都不會害怕,可是現在,她卻有點暈血。
宮女稟報後,她這才走進房間,一進房間,立刻就看到赤著上半身的鳳離淵坐在床上,在他的身邊,雲鳳鸞正細心的把那些雪白的繃帶一圈一圈繞上已經上好藥的傷口。
當時從不夜城回來的時候,因為他一直一聲不吭,再加上夜晚看不清楚,龍旖凰不知道那作品竟然是這麼的猙獰恐怖,雖然很細,卻很長,還不知道有多深,把他的手臂至上而下的劃傷。
“抱歉啊,太子妃,我現在恐怕暫不能照顧你了,我必須要把傷口包紮完全才可以,不要又要裂開了。”雲鳳鸞一臉的歉意,對著龍旖凰說道。
“沒關係的,傷者為上,我來也只是為了看看睿王,“龍旖凰對她擺手,讓她不要放在心上,然後自己在旁邊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心中有些慌亂,更是把那瓶藥深藏在袖子裡,凝視著雲鳳鸞為他包紮的一舉一動。
她的出現,還是沒能刺激鳳離淵說話,他反倒是偏過頭,專注的看著雲鳳鸞,然後伸手為她撥雲掉落的髮絲,最後雲鳳鸞對他一笑,繼續包紮傷口。
龍旖凰看到,他一直若無其事的眉間,有著淡到看不清楚的皺痕。
一定……很痛吧。
她更是握緊了瓶子,比任何人都要緊張。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雲鳳鸞總算在一頭的冷汗下大功告成,然後鬆了口氣,自己的手上卻沾上了不少的藥,立刻喚來宮女給她準備水清洗。
龍旖凰這才敢開口說話:“你的傷還好吧,真的很深……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一時的處作聰明,你也不會被他傷成這樣。”
“恩。”鳳離淵只是淡然的回應著,宮女為他遞上衣服,他穿上,頃刻覆蓋住傷口,還是沒有對視龍旖凰。
雲鳳鸞驚呼道:“王爺!穿衣服的動作別這麼大!小心又扯到傷口!”
龍旖凰一愣,突然覺得自己很粗心。
“我知道了。”他撥出自己的長髮,劍眉之下的眼眸藏著看不見的洶湧,微微的低著頭,他問道:“太子妃這次來,有何要事麼?”
“這次來,我只是要看看你的傷勢,我聽御醫說……”龍旖凰準備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藥,沒想到鳳離淵在下一秒決然的打斷她的話。
“我的傷勢很好,比以前都要好得多,而且有專人照料,不必勞煩太子妃費心。”他說著,依然是面無表情。
雲鳳鸞甩甩水,說道:“王爺,太子妃是一番好意,您不要這樣子。”
那瓶藥始終沒有拿出來,龍旖凰一直在袖子裡握著,尷尬的笑道:“哦,這樣……只是因為睿王身上的傷因為我而造成,所以我來看看,表示關懷,希望不會給睿王造成什麼困擾。”
“太子妃,您別這樣說,因為今天我做錯了點事情,惹王爺不高興了,他的脾氣才會這樣不好……”雲鳳鸞一邊和解氣氛,一邊把自己的袖子扯下來,然後在龍旖凰的身邊坐下。
龍旖凰只知道點頭,悵然若失的目光轉到鳳離淵的身後,是一張尚未洗去新婚氣息的大床,一樣的緋紅,紅得刺眼,刺眼得痛心。
他和她……一定就是在這張床上,夜夜春宵。
突然,房間裡的氣息壓迫得她喘不過氣,她慌忙的站起來,不顧雲鳳鸞詫異的眼神,幾乎就要失態:“我突然想到,母后找我還有些事情,現在就先告辭了,相信有王妃在,睿王的任何傷勢都不成問題,只是希望,不要永遠成疤了……”
“怎麼,不多坐一會麼?相信皇后娘娘也不會急於這一時吧。”雲鳳鸞也站起來。
龍旖凰搖頭道:“不必了,我改天再來吧,恩……今天真的是不合時宜,看到有王妃的精心照料,想必睿王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我在這裡,無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