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從駱駝背上輕捷地跳下來。據“黃頭”的叔叔八老萬說,內蒙的駱駝是跪倒前腿,降低高度,讓夾在它的雙峰之間的騎者安全地跳下來,我們這頭駱駝卻從不下跪,劉書記腿腳矯健,也用不著它下跪。
“人頭在哪裡?”劉書記的嗓音像銅鐘一樣。
沒人回答,但卻自動地把通往人頭的縫隙閃得更寬了。大家的目光隨著大搖大擺的劉書記往前移動。最後都停在被紅燈籠照明瞭的人頭上。這時,隊長才氣喘吁吁地跑來了,與隊長同時跑來的還有民兵連長(他是劉書記的親侄)和兩個基幹民兵。民兵連長揹著一支老掉牙的日本造三八大蓋兒步槍,槍口上套著賊長的刺刀,刺刀尖上銀光閃閃,照耀著歷史,使我們猜想到了戰爭年代的情景。那兩位基幹民兵都是貧農的兒子,他們每人扛著一支鐵扎槍,槍頭後三寸處綁著絨線纓兒,在月光下抖動。他們腰裡分左右各別著兩顆木把手榴彈,也不知是什麼年代製造的,更不知臭了沒有。
劉書記把紅燈籠交給此時已氣喘吁吁地站在他背後的民兵連長擎著,民兵連長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抓著三八槍的皮帶。燈籠火下,出現了一條條重疊著的大影子。
“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頭像桂珍的頭……”隊長對劉書記說。
劉書記不待他說完就破口大罵起來:“放你孃的狗臭屁!”
隊長的腰立刻就彎曲了。隊長彎著腰退到我們中間,再也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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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書記張望了一下眾人,怒衝衝地說:“你們還圍在這兒幹什麼?一顆死人頭有什麼好看的?誰稀罕?誰稀罕誰提回家去吧!”
誰也不稀罕,大家就惶惶地四散回家了。
我們的豬給我們製造了相當多的麻煩,它們玩瘋了,在月光地裡,活像一群惡狼。
我們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