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血沫細微地冒著熱氣,冉冉地。
就這樣,坦克雷德成為了安條克公國的攝政,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著劍,來到靠在廊柱邊瑟瑟發抖的博希蒙德的王宮總管事前,將掌心往上抻出手去,“把金庫的鑰匙交給我。”
得到鑰匙的坦克雷德,並沒有拿出哪怕一個銅幣來交涉他舅父的贖回,而是全部將其散發給了向他效忠的留守領主和騎士們,所有人很快拼湊起一支新隊伍,在坦克雷德的統率下抵進了北方邊境,與裡德萬、科布哈聯軍對峙起來。
亞實基倫港口的營地裡,埃及大維齊爾艾弗德勒也懷著無比的私心,答應了喬瑟蘭的請求,願意做出私人承諾,讓耶路撒冷執政官戈弗雷安全從阿蘇夫城下離開。
當麾下將軍詢問時,這位老奸巨猾的亞美尼亞籍遜尼信徒悄悄說,“全埃及的軍隊都在我手中,現在沒政敵敢對我如何。故而維持現狀是最好的,若我與戈弗雷戰,並沒有獲勝的把握,那樣會危害我的威信;若我與戈弗雷媾和,那就代表沒有戰爭了,必須得撤回開羅,我也就沒有理由再保有這支軍隊了——最終不戰也不和,我留在亞實基倫不動,繼續保有軍隊和營地,就是最佳的處所和策略。”
隨後,被拋石機轟得殘缺塌陷的阿蘇夫城頭箭塔上,許多裹著頭巾的撒拉森人、突厥人都爭相爬上去,大聲對著天空感激著安拉的賜福,讓自己的城市得以周全——陰色的天空下,耶路撒冷的隊伍士兵大多蒙著黑色、灰色的罩衣,在和城方互相交換了俘虜與贖金後,漫漫地離開了營地,朝著東方而去。
一日之後,七千人的耶路撒冷軍隊抵達了邊境的托勒密要塞,很快便越過了推羅地界,面色蠟黃的戈弗雷躺在一頭駱駝駝峰間搭起的拱橋上,上面棚頂垂下的絲布條隨風舞來動去,他看著海際邊的古老的推羅城,“他們原本和西頓城,準備一併出兵去幫著杜卡克圍攻朱拜勒的,但是看到執政官殿下您的旗幟後,就狼狽逃了回去,他們害怕您的威名。”駱駝邊,幾名扈從騎士抬頭說到。
推羅靠著陸地的那面城牆上,許多普羅旺斯人(他們先前都是雷蒙德的屬下,曾經在安條克攻略戰裡立過功勳,但在雷蒙德失勢被逐出黎凡特後,全都加入了推羅和西頓城當了無恥的傭兵,很多人還背棄了基督改宗)站在那裡,叫囂著,辱罵著,還對著十字架撒尿,做出各種各樣褻瀆不敬的行為。
許多耶路撒冷戰士看到這個情景,憤恨地跪下來,對遭受侮辱的十字架哭泣發誓著,早晚要向這群叛徒報仇。
“繼續前進。”拱橋上的戈弗雷轉過頭來,暗淡地合上雙眼,低聲命令道。。。。。。
耶路撒冷執政官毅然決然地信守著誓約,前去解朱拜勒的圍困。
而尼克山大堡牢獄裡,幾名亞美尼亞的獄卒氣急敗壞地抽打了博希蒙德幾鞭子,呵斥道,“你完蛋了,從王冠上狠狠跌落下來——你外甥坦克雷德取代你的位子,他倒是個響噹噹的英雄,但他不願意為你繳一個銅子兒的贖金。”
博希蒙德臉先滿是震驚,繼而扭曲,“不,我還有許多忠誠的僕人和麾下在安條克和拉塔基亞,他們都是依靠我才飛黃騰達的,我曾給他們慷慨的禮物、采邑,現在是到了他們回報的時刻了。可以靠眾籌,靠眾籌,來湊齊我的贖金的。”
“沒有任何這樣的訊息,所以我們的上峰叫我們每天來折磨你番,你這個毫無價值的累贅。”
“坦克雷德你這個混蛋,忘恩負義,是我把你從阿普利亞鄉下帶出來的,給你衣服給你鎧甲,只因為你母親是我的姐妹,可你這個雜碎,是個怎麼樣的雜碎啊!”這下子,博希蒙德爵爺居然真癱了,他的手臂因為憤怒被鏈條勒得青筋條條,原本白皙的臉龐漲得赤紅,嗓音顫抖尖利,鬍鬚也邋遢起來,因為無人給他打理,“還有那群和坦克雷德同樣無恥的傢伙,在我強盛的時候,跟在我的屁股和靴子跟後面,用各種花式的把戲和阿諛來討我的歡心,現在卻都冷酷地拋棄了我,這人世間到底還有沒有道義了,有沒有?”
喊完後,瞬間就不名一文的爵爺又吃了幾記結結實實的鞭打,接下來的日子裡,看管他的人發覺:這個紅鬍子的,完全喪失了威風,整日或哭號或詬罵,完了後便拖著鎖鏈縮起來裝死,就像個倒過來的睡覺蝙蝠。(未完待續。)
第44章 開價者
直到第四天,被精神的荒蕪和失望折磨得幾乎失了形的博希蒙德,這個在軍事慘敗後又被奪去了自己的公國,又淪為階下囚的人,正在低著脖子,看著腳底下的泥土,他的靴子尖正踢打著泥土,畫著什麼,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