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嵩回答:“我家在四川,祖上留下一大筆產業,有糧食、油料、蠶繭、生豬,水果、蔬菜等等。在成都,沒有人不知道我們陳家。”他神色頗為驕傲。
凌美萱搖扇,“四川啊,聽說那兒風光綺麗,我早就神往了,可是爹總不帶我去。”
陳嵩笑道:“自從秦蜀太守李冰主持興修了都江堰水利工程後,成都地區從此『水旱從人,不知饑饉』,被譽為天府之國。以後有機會,淩小姐來成都,在下一定克盡地主之誼。”
因為隔著一層戒心,這時,兩人都覺得似乎有些沒話可說了。
突然,風兒透過窗子,輕輕將書櫃上的一迭紙吹落在地,每一張紙上都畫有一名年輕男人的畫像。
陳嵩咦了一聲,問道:“這些都是姑娘的作品嗎?”
聞言,凌美萱那雙美麗的眸子掃向畫紙,先是睜得又大又圓,隨即收攏成兩道直線。
她神色淡漠地搖搖頭,站起來,緩緩踱向窗前,悵然地凝視窗外一會兒,又回過身,似乎情緒已平靜下來。
“以姑娘的天生聰慧,莫非心中也有解不開的結嗎?”
凌美萱的目光在他臉上一轉,忍不住淺淺一笑,緩緩地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免於憂愁和煩惱,只是每個人在面臨這些困境時,處理的方式都不相同,我當然也不會例外。”
平兒將畫紙捧了過來,擺在桌上,“不瞞公子,其實這些畫像都是相親的人送過來的。”
“相親的人?”
平兒點點頭,“小姐才到適婚年齡,老爺就已經為她的終身大事愁白了頭。整日對著小姐嘮嘮叨叨,別說小姐,就連我的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這還不算,老爺不光是託親朋好友為小姐物色合適的物件,還命令下面的奴僕、老嬤嬤到各地打探優秀男子,就差全民總動員了。
自古咱中國人就古道熱腸,對做媒這等大事就更熱情、更積極了,只要發現未婚的公子爺,就全都介紹過來。你看,外面那些排隊的,真是絡繹不絕,小姐不勝心煩,才定出需過三關才能見到小姐一面的規矩。“
陳嵩點點頭,“原來如此,外面的男人們都是上門求親的。”
平兒道:“所以,小姐也錯把陳公子當成一路人馬了。”
凌美萱笑了幾聲,抬起頭,“這件事可是太滑稽了,不是嗎?”
陳嵩也笑了,“確實是有些滑稽,乍見到外頭那陣仗,我還真有些不適應呢。”
凌美萱的臉上帶著一層薄笑,“想不到公子還對考驗之事耿耿於懷。”
平兒聽了大笑不止。
陳嵩一凜,“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富人有富人的煩惱,窮人也有窮人的煩惱。”
凌美萱蹙起秀眉,“不過,回想起這些煩人的歷程,真是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這時平兒不失時機的輕咳一聲,“小姐,下午還有一些詩文的課程,不要耽誤時辰了。”
“唷,我差點兒忘了,每天下午都要讓王舉人來講詩的。陳公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與淩小姐談心是人生一大快事,我就先告辭了。對了,聽說武昌的黃鶴樓實是天下一絕,不知你明天是否有空同遊?”
凌美萱探手掠了一下散置在額頭的幾根秀髮,笑道:“明日之事,明日再約吧。”
陳嵩也笑道:“那麼,明天我再來拜訪。”心裡想著:女人都是這樣的,就算喜歡他,也要把矜持放在第一位。
陳嵩離開後,平兒笑道:“小姐,我覺得這位陳公子還不錯。”
凌美萱搖首,“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態,我欲風則吹,欲雨則落,沒人因我而風寒,寂寞就叫朋友談天說地,想清靜就躲起來誰也不用理。我真覺得不可理解那些為愛憔悴的痴男怨女們,在我看來,單身滿足了我所需要的自由。”
平兒深深嘆氣,“是啊、是啊,小姐寂寞了便拉著平兒扯家常,疲倦了便閃電般地消失,日子過得倒也五顏六色啊!等過幾年之後,看小姐還是不是這番說辭?”
凌美萱微微一笑,“幾年之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啊!”說罷,她突然變臉小聲道:“平兒,我有一項非常非常重要的計畫,也非常非常的艱險,你一定要配合我完成它!”
平兒一聽嚇了一大跳,“大小姐啊,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啊?”
凌美萱將門窗關好,回過身坐下,“你知道,我現在像閒雲野鶴一般,爹爹不免著急,整天在他孜孜不倦的開導下,我簡直要崩潰了。既然爹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