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閻王殿了。”王安壓低了聲音,俯身,“別巴望著那位能救你,記清楚了,這宮裡,越是自以為聰明的,越是活不長久。”
直起身,王安撣了撣衣袖,“帶下去,口條不利索,就別留著了。再好生看著,送出去前別找晦氣。”
“您就瞧好吧,小的一定把事辦妥當了。”
“辦好了,世子面前,咱家自會提攜。”
幾名宦官頓時千恩萬謝,王安揮揮手,等人被拖走,轉身朝世子妃的寢殿走去。
想想世子妃平日所行,不能說不是為世子著想,可就像他之前說的,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但有一點,再聰明,也不能在天子和皇后跟前玩心眼。
世子想明白了,世子妃怕是想不明白了。
永樂二年三月庚辰,徐皇后千秋節,文武官命婦朝於坤寧宮。
徐皇后戴九龍四鳳冠,著深青繪翟禕衣,素紗中單,赤質蔽膝,朱錦綠錦大帶,束玉革帶,青襪青舄,舄上金飾飛凰,金絲銀線,盤蔽膝而上,似欲翱翔九天。
發冠上的十二樹大花,同數小花,均飾以珠翠,於黃金映襯之下,寶華無雙,熠熠生輝。
世子妃張氏,漢王妃韋氏,趙王妃徐氏領四品以上命婦在丹墀內敬賀,五品以下命婦立於殿外,隨禮樂,大禮參拜。
“賀皇后殿下千秋!“
徐皇后抬手,禮官喊起。
世子妃同韋氏,徐氏起身恭立,雖以世子妃為首,但三人衣冠卻無區別。以爵位論,漢王妃和趙王妃都為親王妃,兩人品級實已高過了世子妃。
但朱高熾為長子,在序位上,世子妃仍居首。
朝賀之後,坤寧宮賜宴,四名以上命婦才有資格留下,五品以下,每人賜寶鈔一錠,出宮自己解決晚飯。
徐皇后在坤寧宮設宴,朱棣在奉天殿也擺了幾十桌。一為髮妻慶祝,二為向朝臣表明態度,朕的兩個兒子從北邊回來了,朕很高興,所以,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朕找不痛快。
眼睛一掃,落在陳瑛身上,對,就是你,不用看別人!
在同僚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陳瑛貌似鎮定,拿著筷子的手卻隱隱有些顫抖。
放下筷子,掩下衣袖,視線在向天子祝酒的朱高煦身上一掃而過,眼底浮現一抹陰沉。
興寧伯,定遠侯,趙王,漢王。
陳瑛端起酒杯,簡在帝心又如何?
越是得天子看重,站得越高,摔下來時,更是會粉身碎骨!
永樂二年四月己巳,天子敕令送抵大寧和北京。
孟清和接到敕令,心頭疏忽間閃過一絲不安。
天子為何會在此時召他去南京?
傳旨的是面生的宦官,出於謹慎,孟清和沒有多問,同大寧都指揮使朱旺幾人交代好工作,立刻動身。
半路上遇到了同時被召回南京的沈瑄,孟清和心中的疑惑更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飛來橫禍三
路遇沈瑄;二十餘人的隊伍立刻增加到了五十餘人。
由於宣召的內侍都是生面孔;孟清和沒能打聽出多少有用的訊息。
一路行來;只能從他們的態度上窺出一二。
肯定是出事了。
好事還是壞事;目前不能定論。
天子召他進京,也召了沈瑄;卻不說因為什麼,這讓孟十二郎的心裡一直打鼓。從大寧打到山東;從陸路到換乘舟船,一路南下,南京越近;孟清和的眉頭也皺得越深。
站在船頭,看著水波被船頭劈開,水中的影子也變得支離破碎,孟清和苦笑,他是不是該慶幸來的是內侍,而不是拿著駕帖的錦衣衛?
真是他想多了嗎?
住過刑部大牢,凡事不多想想,難保什麼時候就會吃虧。
臨近傍晚,江風有些冷,孟清和打了噴嚏,卻不想回船艙。
他和沈瑄住在不同的艙房,中間隔著好幾間,回去了也沒美人給他養眼,不如站在這裡吹風,還能讓腦袋清醒一下。
風越來越大,插—在官舟上的旗幟被風吹得烈烈作響。
孟清和又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不成了,再吹下去,十有八九會著涼。
看來,揮斥方遒,風流人物什麼的,的確是不適合自己。還是老實回船艙窩著,別東想西想了。說不定真是是他多想了。也許天子召他回京,是為了嘉獎?
仰頭望天,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