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
反正都是一樣的下場,何必擾亂軍心?
孟清江和高福等人都在前進的隊伍之中,一身南軍的袢襖,手持長槍,配著腰刀,並不起眼。
李景隆給滕聚的一萬人,主要是由北平退下來的敗軍拼湊而成。短時間內,能達到令行禁止,並形成一定的戰鬥力,足見滕聚用兵和指揮能力不一般。
只可惜,再好的人才在李景隆麾下也伸展不開手腳。
想要發揮本領?等下輩子吧。
抗議?誰管你。一句違反軍令,立刻腦袋落地,到閻王殿說理去吧。
北風呼嘯中,滕聚的隊伍出發了。
雪花飄落,一萬南軍踏上了前往大同的不歸路。是死是活,從現在開始就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了。
中軍大帳中,李景隆鋪開紙,親自磨墨,多日的愁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放鬆的笑容。
奏疏該怎麼寫,他已經有了腹稿。
今日隊伍出發,明日,這份奏疏就可以送出了。
接下來,只等大同方向的“戰況”傳回。都死了,就是盡忠報國,朝廷必定下令封賞。若能活著回來,是英勇拼殺衝出重圍還是怯戰脫逃,只看滕聚是否識相了。
想到此處,李景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放下墨條,擦了擦手。如果不是顧忌軍中情緒,這次領兵的不會是滕聚,該是瞿能。
北平之戰後,瞿能一直對李景隆諸多不滿。以瞿能的官位和軍中資歷,李景隆不能輕易處置他,只能暗地裡咬牙。
忍的時間越長,恨意越深。李景隆發誓,一旦有了機會,必要讓瞿能永世不得翻身。
一萬南軍進入晉王轄地,滕聚變得愈發謹慎。無論李景隆怎麼想,他都要盡到一名將領的責任。
滕聚不想死,隨著軍隊距離大同越來越近,這種念頭愈發猛烈。他又一次想起了陳暉,只要有一線生路,沒人會心甘情願做炮灰。
風越來越冷,似要將一切凍結。
大雪封住了前方的道路,滕聚不得不下令隊伍暫時停下,等到前鋒探路回來之後再繼續前進。
南軍身上的袢襖根本抵擋不住刺骨的寒意,在德州時尚好,再向北,冰冷的天氣會要了他們的命。
眾人不知不覺的擠在了一起,這樣至少能暖和一些。
遠處突然傳來淒厲的狼嚎聲,孟清江和高福四人互相打著暗號,在隊伍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不起眼的標記,或是在樹上,或是幾塊露出雪地的石頭。這是邊軍慣用的記號,之前用來對付韃子,如今被用在了南軍的身上。
前鋒回來,隊伍繼續出發。
孟清江本想主動為隊伍探路,高福拉住了他。
“不用出去,路已經走錯了。”
兩人說話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