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現場走去。
因為出山的路只有這麼一條,不能全部封死,只能分成兩部分,先修一半,等完工之後,再修另一半。剛剛回來的時候,原小生因為實在太累了,就在車裡面睡著了,也沒大留心工程的進展情況,只是每天晚上開碰頭會的時候,聽龍彪彙報一下。
徒步上了山路,才發現,一條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已經完成了將近四分之一半的工程,整個山谷迴盪著噪雜的機械聲,跟不時響起的工人喊號子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原小生的心中就油然而生一陣興奮。同時對那些舉報信的情況,也開始打了折扣。
沿山路而上,就有一箇中年男人迎面跑到原小生的面前,氣喘吁吁自我介紹道:“你是灣子鄉的原書記吧,我是市路建公司的工程負責人,叫陳紅旗,你就叫我老陳吧。”說著攜了一下腦門子上的汗水,繼續道:“我到鄉政府找你幾次了,你都不在。”
原小生就笑了笑問道:“陳經理,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不要著急,慢慢說嘛。”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煙遞了過去。陳經理用手將原小生的煙擋了回來,道:“你們灣子鄉政府的煙,我是不敢抽,咱們還是說說你們這個工程負責人龍書記吧。”說著情緒就激動了起來。
原小生想不到路建公司的人竟然也告龍彪的狀,就自顧自地點燃了煙,抽了一口道:“你說,你說,龍書記怎麼了。”由笑道:“如果龍書記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回去一定批評他,讓他改正,還你們個公道。”
那位陳經理一下子就火了起來道:“我老陳並不是個難說話的人,從承包你們的工程開始,你們這個龍書記就一再跟我們使詐,先是叫我在河灣大酒店去喝酒。本來請客吃飯的事情,應該是我們承包方掏腰包,龍書記說出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跟著去了,準備掏錢。不想你們這個龍書記,趁大家酒都喝高了,竟然在酒桌上談起了合同的事情。我當時也是喝暈了頭,本來給你幹這個工程,價格就壓的很低,當時喝高了,稀裡糊塗就給龍書記說他喝一杯酒,我就減一萬。不想你們這個龍書記在那種情況下又連續喝下了四十多杯酒,而且非要當場就把合同給簽下來。你說這不是欺負人嗎。”
原小生一聽就哈哈笑了起來道:“陳經理,這事我可沒辦法管,白紙黑字,誰也沒辦法更改,再說了,話都是你說的,你也沒什麼好冤的嘛。”
陳經理擺了擺手道:“這一點我倒沒什麼好冤的,既然簽了合同,哪怕是賠錢,也必須履行。可是工程開工後,龍書記還要使詐……”搖了搖頭,一副極不高興的樣子,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不對,不對,都不能說是使詐,檢之就是連訛帶詐。要是照這樣幹下去,給你們幹完這個工程,我老陳就該當褲子過日子了。”
原小生這才想起,工程承包的事情敲定之後,龍彪臉上那副好像撿了金元寶一樣的眯笑。因為當初在班子會上已經定下來,工程的事情由龍彪負責,原小生對一些細節性的東西就沒有過問,只聽龍彪彙報了一下承包價格和具體完工時間。現在看來,無疑是龍彪在個承包方談合同的時候耍了手段,要不然這位陳經理也不會氣成這幅模樣來。
“陳經理,這我就得說你兩句了。”原小生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我們當初之所以找你們市建公司幹這個工程,就是因為你們市建公司信譽好,工程質量有保障,而且是國有企業,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找你們嘛。”
陳經理道:“原書記,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並不是我們不講信譽,而是你們這個龍書記實在是太……尖刻了。當時籤合同的時候,龍書記說你們資金緊張,希望能用管飯來降低一下成本。我見他是痛快人,也就答應了。反正你們不管飯,我們也要起爐灶做飯。可是你到工地上看看,他讓我們的工人吃的都是些什麼,食堂裡堆了一屋子的土豆,天天讓我們的工人吃土豆,十天八天連個葷腥都見不著,還說什麼土豆營養價值比肉都高,這不是放屁話嗎。再這樣吃下去,我的工人非把我給活剮了下鍋不行。”
說到這裡,原小生就想起,鄉里為修路的事情,搞的“以工代捐”的事情,工地上除了市建公司的工人之外,應該還有鄉里的老百姓,就順口問道:“你們的工人吃土豆,我們的人都吃什麼呢?”
陳經理馬上就更火大了,道:“咱先不說吃飯的事情了,再說說你們的人。你們給工地上派的人,幾乎跟磨陽光沒什麼區別,兩個人頂不了我們一個工人,龍書記還說什麼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就應該理所當然地帶好這個頭。這都是什麼年代了,誰幹活不是為了混口飯吃,哪兒還分什麼工人階級,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