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莫日根笑道,“我要真想騙你,就不是現在這般了。我可從來沒瞞過你什麼。”
“他們不知道?”陸許突然問。
莫日根沒想到陸許還記得他的夢,不以為意地答道:“這有什麼好說的?”
“李景瓏也不知道?”陸許又問。
莫日根顯然不願多提,又說:“待會兒按計劃行動……”
“你來長安,不僅僅是為了歷練。”陸許說,“我猜得對罷?”
“不是為了找你麼?”莫日根眼中神情一閃,彷彿變了個人般,笑容裡也帶著複雜與玩味。
“那麼還留在驅魔司做什麼呢?”陸許又問。
莫日根說:“當然是為了弟兄們。”
陸許說:“阿泰與阿史那瓊為了神火,為了復國;永思哥為了抓獬獄……”
“你們怎麼都特喜歡永思。”莫日根打量陸許道,“都喜歡叫他哥。”
“因為他有才華。”陸許說。
“好吧,我是粗人。”莫日根笑著說。
莫日根恰好到處地一打岔,陸許還想再問時,突然後面“哇”一聲慘叫,是鯉魚妖的聲音,兩人馬上起身匆匆趕去。
鯉魚妖頓時魂不附體,急匆匆地鑽跑出來,不住發抖。
“好恐怖!”鯉魚妖說,“我不待在那兒了!”
“怎麼了?”陸許與莫日根馬上緊張起來,莫日根快步轉過走廊,與陸許看著後廚,還以為後廚中有天魔,只見屋簷下從大到小,滿滿地掛了上百套風乾的鹹魚。
“直面你內心的恐懼。”陸許面無表情道。
十里河漢
洛陽正街上; 黃昏時,藥堂臨近關門,只留下一個坐堂看急診的大夫; 鴻俊仔細檢查那病人; 發現他的身體已開始漸漸潰爛,經脈內氣極虛。
“治不好的了。”那大夫說; “年輕人; 喜好流連花街柳巷; 各人命; 各人擔; 早點家去吧。”
“什麼病?”鴻俊從未見過的這樣的病。
“別碰他。”大夫見鴻俊診脈手法也像是行醫世家出身; 特地囑咐道; “破皮出血; 身上有疤的,碰多了就得染上病,看你乾乾淨淨,別得一身瘡。”
鴻俊看了一眼那大夫; 想了想,入藥堂內去抓藥; 出來時把那人抱起來; 說:“走吧,我給你治。大夫; 我把他帶回去試試。”
“別試了!”大夫還想勸; 鴻俊卻已帶著他走了。
這舉動無異於在大夫面前踢館; 但鴻俊一來長得好看,二來言行舉止不像刻意,大夫也就算了。
然而走到一半,鴻俊便想起李景瓏萬一嫌棄怎麼辦?這人雖是自己找回來的性病,卻也罪不至死。但李景瓏肯定要罵他,鴻俊想來想去,十分糾結,若李景瓏讓他別把人往家裡帶怎麼辦?總不能讓他躺在外頭,說不定還得吵架。
“謝謝……謝謝你。”那人拖著沉重步伐往前走,鴻俊硬著頭皮,把他往洛陽驅魔司裡帶,待會兒怎麼朝李景瓏求情的話他都想好了。
只見驅魔司外,李景瓏正在徘徊著等他回去,遠遠一瞥,見鴻俊扛著個人,嚇了一跳,說:“怎麼了?”
李景瓏快步上前,將那人攙進去,又朝鴻俊道:“我說怎麼去了這麼久不回來!”
鴻俊支支吾吾,把事情經過說了,孰料李景瓏沒有半句怨言,說:“衣服脫了我看看?”
“髒。”鴻俊說,“你別碰。”
李景瓏說:“是你別碰,來,給他擦擦……”
鴻俊十分意外,李景瓏居然沒教訓他,反而為這人擦洗,那人全身面板潰爛,稍以毛巾一碰,便痛得大叫起來。
“都快爛光了。”李景瓏說,“怎麼回事?花街柳巷裡染回來的病,也決計沒有這麼狠的。”
鴻俊懷疑地打量李景瓏,說:“你見過?”
“以前神武軍的弟兄,偶有沒錢的。”李景瓏說,“便跟著胡人商隊裡頭帶著的舞姬廝混,也染了一身病,自然見過……你叫什麼名字?”
“文……文璸。”那男人呻|吟道,“我好癢……”
“別抓了。”鴻俊制止他自己抓身的動作,去給他調止癢潰爛的藥膏,李景瓏解開那人褲子看,說:“這兒卻是好的,不像啊。”
“像什麼?”鴻俊問。
“倒是像中了什麼毒。”李景瓏沉吟道。
“我也覺得。”鴻俊說,“你摸他的脈,虛得很厲害,身上爛了,也沒有惡臭,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