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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馬背,“既然已經出城,就不要那麼快回去!”不等他的回答,她縱馬揚鞭。任由拓拔燾喊著她的名字在身後追趕。她只是看著前方,看著青翠盡去,轉為澄黃。由原野的青草地,一路馳入田間小道中。微笑著,逃離背對的夕陽。

她所輕唸的那句話是——

“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這是《佛經》裡對彼岸花的形容。那意味著分離、傷心、不吉祥的花,為何偏偏是他們愛情的見證。那如火、如血、如荼的死人花,又為何最接近他凝望她時,眼眸中的顏色呢。瘋狂與熾烈……

微微地笑,她微微地笑,笑著讓眼角的淚珠滑下,笑著用美麗的樣子回眸,向那個總要辛苦追趕她的少年招手。

“——佛狸!”

“看你還逃向哪邊。”他低喝一聲,突然雙騎並轡縱身躍起一掀衣襬跳上她跨下的馬背。手腕一揚勒住馬頭,得意地附在她耳畔道:“逃不掉的。”

她保持著微笑看他,笑得那麼美麗,以至於他終於目眩神迷,那些個用以掩飾的表情,層層褪去,他只是看著她,像最普通的少年看著最普通的少女。

低頭,親吻她的嘴唇。兩個人一齊滾下馬背,滾入道旁最絢麗的秋色裡。

輕輕地吻她,又重重地咬她,時而皺眉,時而怔怔地看著她,他用力捧住她的臉,問:“不逃了嗎?”

她靜靜地微笑,說:“嗯。”

既然無法逃避,那麼,就接受吧。即使這個人是一團烈火,她也終究無法狠心離棄。做人還是乾脆簡單的好,既然不能捨棄他,那麼,就只好學著去愛他了。

把我的“喜歡”,變成與你一樣的“喜歡”吧。

因為能夠把我看得比什麼都更重要的人,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就只有我面前的這個你。即使這是被動式的感情,也在這一刻,真實溢滿胸腔。

感受到了他的執著,變得無法不去回應。就像以前說的那樣,她對佛狸最沒轍了……她最終還是要心軟,要對他投降……為什麼呢,睜大澄澈的眼睛,她看著那個正向自己俯望而來的少年。

“別動。”指肚摸上她的臉,“這裡沾了東西。”

手指在眼前遊移,直至額角,他整理她的頭髮,然後從懷裡掏出那根簪子,緩慢鄭重地插上去。

“現在可以收下了吧。要是再隨便把它送人。我不會饒了你。”小聲地說出威脅,卻在看到少女近在眼前被放大的絢爛微笑時,一個恍惚,被奪去主動權。

將手指輕壓在他冰冷的唇上,她壞心眼地說一聲:“那可沒準。我這麼貪吃,要是哪天看到想要買的零嘴又沒有帶銀子,就拿它抵債吧。”

聞言他卻笑了。會這樣說,就表示她收下了啊。

“嘖嘖,真是大膽。摸秋是入夜才開始。”田邊傳來一聲訕笑。拓拔燾和林飛一齊轉頭,看到的是扛著農具的農家。

“摸秋?摸秋是什麼。”林飛不怕生地打聽。

拓拔燾苦笑了一下,拽起她的手,在農人的笑聲裡一直跑到另一條隴上。

“喂喂!你幹嗎啦,馬還在那邊放著啊。”林飛用力地想要掙脫,這樣跑下去,她才梳好的頭髮又會亂掉。

“沒關係。它們比你認路。”

“問題是它們回去了,我們要怎麼辦!”

“留下來摸秋啊。”拓拔燾雙手環胸,挑起一縷壞壞的笑。

“摸秋到底是什麼?”

“這種事要問,就只好問我。”拓拔燾唇邊的笑意更深,附耳說了一串話。

林飛臉漲到通紅,猛地拉扯住拓拔燾的臉頰,“你不早說!害我這麼丟臉!”

“有什麼關係。反正也是事實啊。”他靈敏地閃避,躲開她的追打。兩個人吵吵鬧鬧一直打到最滾邊的菜田去。

摸秋,是農人閒暇時的風俗遊戲。

在秋分這一天的夜裡,女子結伴而行,到田野瓜架、豆棚下,暗中摸索摘取瓜豆。摸到南瓜,意味會生男孩子。摸到扁豆,就是生女孩的預見。摸到白扁豆是最吉利的,意味著情人將白頭到老的吉兆。

按照傳統風俗,這一晚瓜豆要任人來摘,田主人不得責怪,姑嫂們歸家再遲,家人也不許非難。

“怪不得呢。我們跑到人家地裡,他都沒罵我們。”

“那就索性等月亮出來吧,我們去找白扁豆。”

“咧——不知羞。這是女人們的遊戲。”

“有什麼關係。”他不在意,“不是說找到白扁豆會白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