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產品說明會,想請我們接下現場的花藝佈置,小雨姐說要請示你的意見,因為華彩公關公司也臨時要我們接一場婚禮,可是老闆娘不在,奇奇也休長假,小雨姐怕人手不夠,忙不過來。”
“原來是這樣。”恩彤沉吟。自從她決定接下看護鍾雅倫的工作後,便把花坊的營運暫且交給一位年紀較長的員工,只透過電話或電子郵件遙控店內事務。“不管怎樣,還是以鍾心為主,如果覺得沒辦法兼顧,就推掉華彩那邊好了。”
“咦?要推掉華彩?”小方有些吃驚。“老闆娘不回來嗎?”
“我這邊有重要的事,暫時不能回去店裡。”恩彤想了想。“這樣吧,你把華彩介紹給玉麒鱗花坊吧。”
“不會吧?”居然把忠實的老客戶推給競爭對手?小方咋舌。“萬一他們以後不跟我們合作怎麼辦?”
“那就算我們跟華彩緣分盡了。”這點,恩彤看得很開,或者該說在她心中,鍾雅倫目前是第一優先。“你把我的意思轉告給小雨,有什麼問題再請她寫E…mail給我。”
“是,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後,恩彤回到她的“第一優先”身邊,他正不耐地等著她,劍眉打橫。
“你跟誰講電話?”
“跟……一個朋友。”
“是男的嗎?”
“嗯。”她直覺點頭。
他卻瞬間變了臉色。“你有男朋友?”
“啊?”她一愣,一時沒抓到他話中涵義。
“我問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粗魯地質問。
“我?”她茫然,停頓兩秒——為什麼他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焦躁?“我沒有啊。”
“你沒有?”他也愣住,似乎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我怎麼可能有男朋友?”她自嘲地低語,想起那一個個接近她只為了追求她妹妹的男人。
“為什麼不可能?”這回,他問話的口氣不是焦躁,而是惱怒了,彷彿氣她如此貶低自己的行情。“你也二十幾歲了吧?難道到現在都沒有男人追過你?”
“算有過……一個吧。”
“後來呢?”
後來他也愛上她妹妹了。恩彤苦澀地咬唇,不敢再看鐘雅倫亟欲追根究柢的表情,故作輕快地轉移話題。
“我肚子餓了,你要吃三明治嗎?”
他微微蹙眉,察覺到她不想多說,也體貼地不再追問,接過她遞給他的三明治,默默咬了一口。
夕陽西下,兩人沐浴在落日餘暉裡,各自沉思。
隔天早上,恩彤陪鍾雅倫回醫院複診,醫生幫他做腦部斷層掃描,確定他腦部瘀血的陰影依然存在,只是稍稍變小一些而已。
“我建議我們再觀察一陣子,如果瘀血能自動消散,不再壓迫你的視神經,那就最好了,如果真的不行,可能就要再動一次刀。”
對於這樣的診斷結果,一般人也許會倉皇地追問醫生,甚至怨天尤人幾句,鍾雅倫卻沒多說什麼,很冷靜地表示理解。
但恩彤看得出來他其實是心慌的,只是強硬地不許自己表現出來。
“我們回去了嗎?”她柔聲問。
他點頭,主動弓起臂膀,讓她勾住自己,引領他前進的方向。
她一面走,一面與他閒聊,問他中午想吃什麼,又說起昨夜兩人一起聽的古典樂,試圖振作他低落的情緒。
他默默聽著,既沒阻止她的碎碎絮語,也不做回應。
她憂慮地顰眉,轉頭打量他凝重的神情,正欲發話,眼角忽地瞥見一道鬼鬼祟祟經過的人影。
她定睛一瞧,發現那竟是她妹妹白恩琳,她戴一頂鴨舌帽,掛深色墨鏡,打扮得很樸素很低調。
白恩琳也看到她了,先是一怔,接著目光一轉,見到跟姐姐在一起的男人竟是鍾雅倫,大受震撼,不可思議地摘下墨鏡細瞧,然後又像驚覺什麼,急忙將墨鏡戴回去,轉身就走。
但恩彤已經看見了,她妹妹的眼周浮著一圈青紫色,很明顯是瘀傷。
是誰打的?
她驚駭不已,心急著想追上去問個清楚。“抱歉,倫少爺,請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
語落,她便將鍾雅倫一人留在醫院大廳的角落,匆匆追上妹妹。“恩琳,你等等!”
“我說了,要你不要當眾叫我!”白恩琳氣惱地回眸,眼見甩不掉姐姐,只好自行閃進一個僻靜的角落。
恩彤跟過來,確定左右無人,才低聲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