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珍和席容容在梨香院落了籍,生意還挺不賴。
她們今天是被拉來幫忙的,不算主人,也不算客人,有她們一席座位,但她們仍得穿梭似的忙著。
碧瑤知道她們是南宮少秋帶來的,也是南宮少秋推介入籍八大胡同的,知道她們或是南宮將軍遣來暗助侄兒的班底人員,倒是對她們很客氣。
真正的客人只有兩位,那就是盧凌風和皇甫光。
兩人的官都不小,但在這兒似乎神氣不起來。
申末西初,大概是光景了。
忠順王帶了一批人,浩浩蕩蕩地兩桌,有二十幾個,一進門就拉開大嗓門叫道:“汪老,來遲,來遲,恕罪,恕罪!”
汪振也假客氣地道:“那裡!那裡!小女賤辰,有勞王爺光降,幸何如之!”
忠順王哈哈大笑道:“汪老客氣了,如此盛典,本爵若是不來,豈不被人譏為失禮了!來人,看禮。”
從人抬進一個錦盒,裡面是一對水晶如意,一尊赤金鑄成的壽星,總有十多斤重。
這出手也稱豪華了。
碧瑤只有道謝道:“王爺的賞賜太豐盛了,妾身愧不敢當。”
忠順王笑道:“姑娘客氣,本爵能有機會在姑娘之前略獻殷勤,是本爵的榮幸,平時惟恐巴結不上呢!”
南宮少秋過來見了禮。
忠順王握住他的手笑道:“賢侄,你請皇甫大人來關說時,我就一直在等你,哪知道你竟是哄我的。”
南宮少秋笑道:“小侄本來是想請王爺多加提拔的,可是不巧,一來就跟王爺的屬下鬧得不愉快。
而且後來接二連三地發生了一些小衝突,小侄想勉強擠過來,勢必會使王爺為難,剛好汪老伯這兒也缺人。”
忠順王道:“其實那都是小事,只有兩點我爭不過汪老。第一是我這兒沒有一個統領缺,第二是我沒有一個漂亮的乾女兒。
因此,爭人這方面,我只有放棄了。不過我還是替你高興,平地一躍而為廠衛統領,也只有在汪老這兒才能有這種機會。”
言下充滿了傲意,意思是說汪振手下無人,才會讓他這個毛頭小夥子擔上了大梁!
汪振聽不下去了,立刻道:“本來我是瞧在南宮老哥的份上,才加以借重的。那知這小子還真不錯,一來就辦了幾樣漂亮事兒,對付了幾個棘手人物。
王爺,東西兩廠雖說並立,但以前卻是咱家太沾光,難辦的事兒全由東廠偏勞了,只撈些輕鬆活兒乾乾。現在有了這小子,也可以替東廠分勞了。”
忠順王強忍住一口氣,大聲笑道:“哪裡,哪裡,汪老有了個好臂助,今後可要大出風頭了。”
在相互大笑中,偕步入坐。
主位上設了六席,這邊是汪振和忠順王分庭抗禮,下首則是南宮少秋和那個叫金載時的東廠統領,客位上坐了皇甫光和盧凌風。
慕容剛和南宮素秋領了胡風等人坐一桌。
而忠順王帶來的人卻坐了兩桌。
碧瑤和小紅沒有固定的席次,她們要到處招呼。
菜開始端上來,好戲也接著開鑼了。
酒過三巡,例行的客套話也說過了。
旁邊席上站起一個漢子道:“碧姑娘,現在你的身分也擺明了,原來竟是汪公公的乾女兒,在八大胡同只是遊戲風塵。這也沒什麼,可是敝友的兩條性命,豈非送得太冤枉。”
碧瑤笑了一笑道:“請教這位老爺貴姓大名。”
那漢子道:“鄙人楚江秋,白麵鍾馗楚江秋,一向在西北活動,兩年前才進人東廠當差。”
“但不知貴友又是哪兩位?”
“碧姑娘這是明知故問了,他就是在這兒被重傷成殘廢的那兩個……”
碧瑤不待他說完就笑著道:“原來是那兩位呀,他們可沒死,只是成殘廢而已!”
“一個江湖人四肢俱殘,等於是生不如死,何況他們已於昨天傷重不治而死!”
慕容剛站起來道:“人是我打傷的,問碧姑娘沒用,我打傷他們雖重,卻都不是要命的地方,應不至於死,必定是你們這些做朋友的沒盡心去延醫治療。”
楚江秋怒道:“他們是自己憂憤交加,無意於世,拒絕就醫而死的!”
“這不就結了,他們是自己求死,怪不了誰!”
“尊駕倒是說得輕鬆,但又是誰使他們失去生趣的呢?”
慕容剛笑笑道:“那是他們自己不量力,逛窯子爭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