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帶三分撤嬌,哪一句嘛?
我說,就是我……你呀。
我說喜歡兩個字的時候,用了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這世上除了此刻的我,還有明明知道但故意裝不懂的秋桐,恐怕沒有人能破譯那是喜歡兩個字的發音。
秋桐說,你說得太快,聽不清楚啦,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你!
她的小手就啪啪啪地打在我的臉上,像女孩子貼面膜時的那種拍打,癩皮狗,癩皮狗,你好癩皮,你好癩皮!
那段時間的西延河,是一道美麗到不可多得的風景。
在我的生命裡,還有另一條日漸遠去的西延河,我曾經有一段時間以為那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可是事實不是,那時我一心一意要上清華北大,所以一邊承受著高考帶來的壓力,一邊琢磨著張弛帶來的愛情。
是的,那是在琢磨。我們在老師與家長的眼皮底下眉來眼去,我們避開同學的耳目偷偷摸摸去長江邊上手牽著手遛一遛,抱一抱,親一親。
這就是戀愛嗎?
我會在張弛牽住我手的時候這樣想,在她勾住我脖子纏在我身上時這樣想,在她閉著眼睛顫抖著咬住我的嘴唇的時候這樣想。
那時懵懂無知,是,又覺得不是。
等到一陣剌痛讓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才明白對我而言那隻不過是一場高考壓力下的減壓遊戲,張弛呢,或許她真的需要一場愛情來拯救她在黑色七月前的彷徨。
哲人說,站在不同的高度,可以領略不同的風景。
蘇陽說,站在任何高度上,愛情都不會有層次。愛情只有兩面,甜與痛!
第一次在西延河邊秋桐縮成一團鑽進我的懷抱的時候,我們都在顫慄,然後拼命的抱緊對方要融入彼此,深怕一鬆手就失去所有,而我已經記不得和張馳在長江大橋下擁抱的感覺了,只偶爾有一兩聲輪船的汽笛。
第一次在西延河邊秋桐羞得閉上雙眼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躲閃我著的嘴唇的時候,我聽到春風吹來的聲音、百花次第開放的聲音、蜂飛蝶繞的聲音……可是張弛的嘴唇的味道,只依稀記得有一點香奈爾的香水味和肯德基的炸香味。
我之所以要做這個比較,是因為我想說,現在我的眼裡只容得下一個她,心裡只裝得下一個她,腦子裡也只念著一個她,除此之外世界別無他物,我真的在感受著一場心無雜念至純至潔的愛情,不做作、不虛偽,完全心無旁婺。
而這種愛情,上天從來都不輕易饋贈人類,幸運者只恨年華易逝不能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如我,不幸者只知道結婚生子油鹽柴米,如芸芸眾生。
所以才有那麼多無聊的文學作品不厭其煩的翻來覆去的炒*情這個主題,炒*情的人,都是些吃不到葡萄又不肯說葡萄酸的人。
愛情無法對質69
69
中午忽然下起雨來。
雨下得很大,真真正正的瓢潑大雨,扯天雨幕形成一堵半透明的牆,看什麼都像隔了一層毛玻璃。
我被困在更衣室的門口,看著同事一個個從衣櫃裡取出五顏六色的雨傘,從從容容走進雨幕,覺得非常奇怪,他們好像都知道今天要下雨,都不約而同地帶了傘。
雨下得實在太大,想找一個人共享一把傘的要求都無法說出口,因為我看到每個出門的人還沒有消失在我的視野裡就濺溼了臀部,因為那地方的衣服比身上任何地方都接近傘的邊沿。
林菲菲冷不丁從我身後冒了出來,你沒帶傘嗎?
我正在透過更衣室的玻璃牆觀察玻璃後的世界,一條條水柱從玻璃上傾洩而下,形成一面面流動的透鏡,世界在透鏡後面扭曲變化著。
我回頭,說,我又不是諸葛亮,我哪知道今天要下雨,早上看起來還萬里無雲的樣子。
林菲菲說,暈倒,宿舍公告欄都公告兩天了,說從今天開始有強降雨,提醒大家做好防雨準備。
我說,是嗎。
我已經有一個月沒去公告欄裡看過公告了,那裡總是公告些毫無價值的東東,比如某某宿舍評比第一名,全體嘉獎一次;某某宿舍評比最後一名,全體取消入住 資格;某某在宿舍非法用電,記大過一次……這些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由於山雞的緣故,我們宿舍從來不會出現在公告欄上,不管我們幾天沒有掃地,不管我們怎樣非法用電。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沒有時間。我每天下班就吃飯,吃完飯就洗澡,洗完澡就去西延河邊會秋桐,有時下班甚至飯都來不及吃,直接就洗澡,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