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8部分

容遠拒絕,他抓住水管蹭蹭蹭幾下就爬到樓頂上,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後便立刻離開了。他沒有走正常路從巷口離開,一方面是擔心敵人會在外面的街道上設下埋伏,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被發現以後牽連到藏在這裡的容遠。

王文忠離開後周冬立刻鬆了口氣。那個人在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注意力一直分出一部分在他身上,彷彿刀尖始終抵著後背一樣,有種十分危險的感覺。他現在幾乎已經想不起一起越獄的過程中認識的那個王文忠是個什麼樣子了。那時他雖然也覺得這個人危險,更多的卻是噁心和厭惡,根本不像現在這般,宛如草食動物碰到天敵一樣。

他動了下手腕,鐵製的手銬和水管撞擊立刻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猛地拉扯兩下,除了把自己的手腕弄得生疼以外沒有任何效果。周冬嘆了口氣,他不後悔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卻也不想把餘生全都耗費在冰冷的鐵柵欄裡面,更不想屈辱地死在各種折辱欺凌下。這種手銬的解開方法他在監獄裡曾經跟人學習過,雖然不熟練,但只要一根曲別針或者髮卡,最多半小時就能開啟。但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工具,能提供幫助的,一個是縮得跟鵪鶉似的女孩,另一個……

他看了看容遠,有些驚訝地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任何擔憂的神色,而是略顯冷漠地看著王文忠離開的方向,微微出神,略偏頭,像是在側耳傾聽什麼。

感應到他的注視,容遠看了他一眼,脫下自己的外套,皺眉看看還算乾淨的地面,將外套撲在地上坐下來,抬臂嗅了嗅胳膊上的味道,一臉嫌棄的表情撇過頭。

周冬忍不住想笑。

容遠放下胳膊,槍也擱在身邊,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周冬幾次想要搭話,都沒有成功吐出一個字來。

有些人,天生就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渾身都像是寫滿了“離我遠點”這幾個字。如果不想自討沒趣的話,除了神經粗大到一定境界的人以外一般人也不會試圖去跟他說什麼,因為開口之前就很清楚他不會搭理你。

周冬現在就清楚地從容遠身上體會到這種感覺。

——恐怕一塊石頭都會比面前的這個少年更容易被打動。

“嚶嚶嚶……”

細細的哭聲從身邊傳來,抱腿縮在一邊的女孩不會不知道現在已經脫險了,但也許是後怕,也許是屈辱,她還是哭個不停,細弱的哭聲在空中飄飄渺渺,遠遠聽上去很像是招魂的女鬼。不過周冬沒有嫌棄也沒有害怕,這個女孩總讓他想起自己跳樓自殺的妹妹,心中既同情又憐惜。

只是妹妹已經死了,這孩子還活著。

她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

周冬看看坐在一邊的容遠,他完全沒有上前去安慰的打算,看樣子就算她哭到脫水也不會管。周冬只好讓手銬掛在水管上,半蹲下來柔聲勸道:“別哭了,沒事的,什麼事都沒發生,誰也不能傷害你了,別害怕。”

……

晨曦的微光總是帶著一點藍,遠處的天空露出魚肚白,早早開始營業的攤點傳來濃郁的包子和油條的香味,清潔工拿著大掃帚,唰、唰一下一下極有韻律地掃著街面。

南壺治安局的大門外靜悄悄的,偶爾有交接班的警察在進出。值班室裡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正開啟收音機聽秦腔,咿咿呀呀的腔調透著一股子悲切。

王文忠已經觀察了半個小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觀察的位置是治安局斜對面商業大樓的樓道視窗,雖然狹小,卻能把治安局的大部分景色盡收眼底。

南湖區因為一向治安良好,所以治安局裡並沒有緊迫感,反而透著一種懶散的味道。對此王文忠並不奇怪,因為這局裡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他們的秘密接應地點,知道的,除了局長以外就只有安排在治安局拘留所大樓中的自己人。

拘留所二樓一扇窗戶的窗簾被掀開了點,有人從裡面觀察著外面的情況。透過玻璃,王文忠可以看到那是自己的一個同伴,他的神情雖緊張,卻並沒有被人控制或被收買的神色,眼底有些倦意,大概是熬了一個晚上。

——沒有異常。

王文忠做出判斷,心裡輕鬆了一點,卻也有些疑惑——難道對方的情報並不完整?還是預判有誤?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把容遠送進那棟防守堅實的堡壘,安全問題就不需要再擔心了。把他一個人和逃犯及現行犯放在一起,王文忠也並不完全放心。他順著安全通道快速地跑到十一樓,然後開啟窗戶縱身一躍,輕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