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抵達自助餐店門口,隨即被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
“羽佔春?”口氣是試探的,有點虛假的,像是不期而遇。
她驀地回頭,看著開口喚她的男人,偏著頭蹙眉很用力地想著。
眼前的男人有些微惱地吼道:“我是尚道!”真不敢相信,竟有女人會忘了他是誰。
不是他自命不凡還是狂妄過度,而是……究竟有幾個女人能夠漠視如此昂藏挺拔、卓爾不群的他?
“上道?”她細細咀嚼這個怪名字,眉頭都快打結了。
“你在十幾天前為了要追搶劫,拿菜夾丟我,想起來了沒有?”尚道低咆著,撥了撥滑落的瀏海,穩住他的斯文儒雅。
羽佔春眨了眨眼,輕呀了聲,“啊啊,我想起來了……你好點了嗎?”她輕漾著笑。
她向來如此,不吝予給予笑容。
見她笑了,尚道積壓在胸口的怒火也頓然消減不少,臉部線條也柔和多了。
“好多了,倒是你,怎會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你?”唇角勾起,瞳眸盈笑,感覺有股慵懶,但總覺得姿態有點做作。“你不覺得這是命運的安排?”
“命運的安排?”羽佔春眼色一僵,看著他腳邊的一堆菸蒂。
不是吧,他應該是在這裡等她很久了吧?
只是,她也不是天天到自助餐店報到,他怎會這麼巧地在這裡?
餘光瞥見她看向他腳邊的菸蒂,他大腳一劃,菸蒂消失,口吻有點埋怨了。
“你能再念一次你上次給我的號碼嗎?”很蓄意地質問著。
就不信她還念得出那一串號碼!把他當瘋子,教他白打了百餘通,害得他不得不一得閒就在這裡站崗守候,今天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是被他給堵到了。
“呃……”糟,她把這件事給忘了。
“說好要是診查出來有什麼問題要聯絡的,但是你給我的號碼,我怎麼打都打不通,你很沒誠意。”埋怨到最後,已經變成責怪了。
“對不起,我……”二姐有交代,美人遠小開。
二姐說,那些小開少東的,全都是一個個混蛋,能閃多遠就閃多遠,所以她才會謊報號碼,省得糾纏不清。
“不用對不起,只要你當我的女朋友,我就原諒你。”尚道不囉唆,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嗄?”羽佔春聽得傻眼。
先前不過是見了一次面而已,而且還是在那種狀態之下,他竟要求跟她交往,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
還是她不經意的舉動傷了他的男性自尊,所以他想要將她收為“入幕之賓”再拋棄,以茲報復?
會不會太麻煩了一點?
“不吭聲,我就當你預設。”他自成一派的邏輯,認定她是害羞。
“咦?”這男人很自我意識過剩哦,她只是在震驚之中,他便立即替她下了決定,他會不會是腦子有問題?
可他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挺正常的啊!
仔細看看,他的五官很深,立體的眉骨底下深嵌著黑曜石般波潤的眸,眼色很狂很傲,但卻又不是霸道得會令人厭惡,如果他可以少開口,她想,他應該是會挺討喜的才對。
“所以交往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我,你住在哪裡、正確的手機號碼還有家用電話號碼,讓我可以隨時聯絡上你。”口吻利落得像是在談論一宗交易,而且已達最後協商部份。
羽佔春忍不住在心裡給他拍拍手、鼓鼓掌、順便放煙火,佩服他可以漠視他人心情到這種地步,就自顧自地說,完全不理他人想法。
這是自戀嗎?以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拒絕他的欽點嗎?狂妄囂張到令她有點不太爽快。
她什麼都好、什麼事都可以隨性,但卻不能允許被強迫。
沒有人能夠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嗯?”尚道以為自己說得太快,以至於她沒聽清楚。“還要我再覆誦一次嗎?”
他的目光幾乎沒有轉移直瞅著她,餘光發現人潮和她極為接近,甚至要撞上她的肩,他自然地伸出手擋在她的身側,不著痕跡地將她往他的方向推近了點。
“嘿,小心一點。”他不悅地瞪著一群橫行霸道的人。
幾個人不悅地回頭,尚道也不甘示弱地回瞪。
“沒事、沒事。”羽佔春見狀,忙打圓場,“抱歉。”
那些人隨即收回視線,冷著臉離開。
“你幹麼跟他們道歉?”尚道略微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