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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過目,我自把最好的親手挑出,多用的都和予涵一模一樣,絕不偏頗。

貞貴嬪伸手撫著鵝黃福字貼身小衣上的“二龍搶珠”的圖樣,輕聲道:“這繡活精緻異常,是姐姐有心照拂我們母子。”

我含笑看著她,“妹妹與我投緣,沛兒與涵兒又是同一日生的,我難免多疼他些,妹妹可別吃醋。”

貞貴嬪莞爾一笑,“能得姐姐疼惜,是沛兒求之不得的福分。”

我看著她手中的小衣,指著雪白的裡子道:“衣裳再好看也是其次,最要緊穿著舒服,孩子肌膚嬌嫩,用素錦做裡子是最好不過了。”

雙手撫上去光滑如璧,綿軟如絲,連手指也不自覺地沉溺於這般柔滑之中。貞貴嬪點頭道:“素錦名貴,果然名副其實,值得寸錦寸金。”她微微偏頭沉浸於往事之中,“往日安貴嬪擅工女工,皇上為讓她繡出最滿意的織品,每日讓內務府供應數匹素錦供她隨意裁剪。安貴嬪力求完美,往往一針繡偏,整幅素錦便一刀剪毀。”

我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笑容,“當日皇上為她罔顧妹妹動了胎氣,如今數月不見,不知皇上可還記得她這個人麼?”

貞貴嬪姣好的臉龐上微露憐憫之色,“早起經過長楊宮,但見景春殿宮門深鎖,冷寂如無人一般,宮女內監也懶怠伺候,殿前灰塵積了寸許。聽聞她失寵後頗為抑鬱,時時飲食不進,人更消瘦了好些,人人傳她是不祥之人,避之不及視同瘟疫猛獸。”

失寵是如何滋味,人情冷暖,我自是比誰都明白。於是當下也不多言,只低頭欣賞小衣上小小花紋。正看得入神,我不覺“咦”了一聲,雙眉微蹙,冷冷道:“內務府越來越會當家,竟連一件衣裳都不能保管了!”

那送衣內監滿面惶恐,忙跪下道:“娘娘息怒。”

我指著小衣裡子近領口處一點痕跡,道:“這是什麼?”但見雪白的素錦上幾點極淺的|乳白跡子,若不細瞧,並不十分瞧得出來。

貞貴嬪仔細瞧了幾眼,淺笑如雲,“並不是什麼打緊的事,不妨礙穿著,姐姐無須動氣。”她瞧著跪在地上磕頭不已的小內監,不覺生了憫色。“也未必是他們保管不妥,許是織錦時便有的,罷了吧。”

自兩位皇子出生,紛擾之言便不堪於耳,我深慮兄弟蕭牆之事,素日喜歡貞貴嬪之外又更多添了幾分上心,唯恐疏離了他們母子。當下不覺怒道:“這衣衫昨日經我手時並無半點汙穢痕跡,我細細挑了才交到內務府手裡。他們這樣不當心,竟敢怠慢妹妹與二殿下麼。”我愈加惱恨,揚起手中小衣擲到那內監面上,登時一言不發。

那小內監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倒是槿汐拾了起來,賠笑道:“昨日是奴婢將挑好的衣裳送去內務府的,許是奴婢的不是。”說著拿到日頭地下細看那點汙漬。

槿汐不看則以,一看之下不覺臉色大變。驚疑不定的看著我,久久躊躇不敢言語。我見她神情不好,心下愈加疑惑,不由得與貞貴嬪兩人面面相覷。

槿汐的聲音緩緩沉痛,且懼且疑,“奴婢自永州崆金洞與三十名同鄉被選為宮人一路北上進京,途中不幸感染天花,死者大半。奴婢親身焚燬她們穿過的衣物,見痘漿破裂沾染衣物之色猶如這件小衣的汙跡。”槿汐臉色若死灰一般,深深叩言,“奴婢妄自揣測,還得請太醫瞧瞧才能斷定。只是為穩妥起見,兩位娘娘斷斷不能再碰這件衣裳。”

第五章 幾重雲深費思量

有風吹過,背脊一片冰涼,原來槿汐一番話驚得我背上涔涔冷汗,驚懼不已。天花是極難治好的惡疾,一旦沾染極難倖存,尤其是小兒。念及此,我不覺寒毛倒豎,這件衣裳本來是給予沛貼身穿著的,若是……我簡直不敢想象,一旦事發,層層追究下來比能查到是經我之手選出給予沛的。外頭已風傳儲位之事,若真如此,我比落得一個謀害皇嗣之罪,當真是百口莫辯。

我不覺望向貞貴嬪,沉聲道:“我沒有。”

貞貴嬪面色如紙,搖搖欲墜,勉強支撐道:“我知道。”

我點頭:“你明白就好。”

心下猶自膽寒,若予沛染上天花,襁褓小兒自然難愈,我更會因毒害皇嗣賠上身家性命,不只是我,連玉姚、玉嬈、哥哥和父母俱不能保全。一旦如此,甄家滿門株連不止,予涵和靈犀也成了無可依靠之人。我越想越恨,好個一箭三雕之計!

不到半柱香時分,溫實初與衛臨已急急趕來,兩人拿起衣裳細看片刻,對視一眼,神色俱是一凜。我見他二人如此,心下更是明白。溫實初與衛臨忙不迭喚進宮女拿熱水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