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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沒想到……還是敗給了他。”

林修竹震驚莫名。

他聽到了什麼?恩師……敗給了賈寶玉?

賈雨村眯眼看他,這點,無端端讓他想起寶玉眯起的雙眼。只聽賈雨村諄諄道:“敗了就是敗了,不可以不認,只要找回來就好。此次賈寶玉逆轉翻盤,竟連我三甲舉人的文名都動搖了,不能再對他出手,倒是這錢三甲……”

嘆口氣,道:“這人也是個敏捷的,發現我人不在,一肚子火都憋起來,立馬開溜跑路。我本想趁他激憤下用光了力氣,索性把他留下,栽贓給賈寶玉呢。做不成,沒做成吶。”

林修竹低頭看腳尖,當沒聽見。

恩師說過:君子佈局,當以天地為盤,豪傑做子。這以三甲舉人當作棋子,肯定也是君子所為了,不卑鄙,不齷蹉的。

對,沒錯,真的不卑鄙。

林修竹差點哭出聲來。這……跟他讀的聖賢書不一樣啊……

賈雨村用摺扇點著額頭,沉吟道:“也罷,敗了一次,總要從別的地方找點補償。錢三甲那邊……他無所謂,關鍵是他的恩師,破城進士陳長弓。舉酒開弓吟,一箭十九城。這有封號的進士,特別是這個破城進士,絕對是個有大用的。”

林修竹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麻恩師連封號進士都敢算計,怎麼輸給了那個賈寶玉,小生員?他索性不想,只當自己是個木偶了。

抬頭看,見賈雨村書寫一張紙條,掐指成鶴,向北方無窮遠處飛翔。

林修竹連忙低頭,瑟瑟發抖破城進士陳長弓,正是駐守北方邊境,對峙無稽崖。

北地,平原萬里。

在這萬里廣袤中建有一城,數百里方圓,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端得雅緻,甚至沒見鑄有城牆也對,破城進士鎮守之地,向來不喜歡有城牆的。

也不需要。

陳長弓遺風而立,渾身甲片在寒風中颯颯作響,背後一柄兩人高的長弓,手中一盞黑玉整個雕琢的長頸酒壺。抿一口酒,摸一下弓,突然伸手抓過一個紙鶴,開啟看過,隨手丟掉。

旁邊隨著低吟聲,飛來一人,看似中年,面貌普通。這人低頭順目,問道:“恩師,可是兄長有信?”

陳長弓笑道:“這小子,接連吃了兩個大虧,要我給他做主呢……。多大人了,這還找家長哭鼻子,不怕丟了三甲舉人的臉?”

錢謀國輕笑道:“我等兄弟,便是耄耋已老,或是成了進士學士,不也是您的愛徒?恩師,兄長吃了虧,您可不能幹看著。”

“哦?你待如何?”

“打他丫的!”

錢謀國看起來樣貌普通,這一發怒,像是個護崽的獅子。鬚髮根根炸起,雙眼充血,頭頂冒出略帶殷紅的煙氣來。他冷笑道:“咱們王道儒家,雖說要收攏妖族,也不是那幫青丘狐狸能夠炸刺的。至於賈雨村,我去幹掉他!”

“壞文名啊。”

“嘁,弟子就沒在乎過文名。”

陳長弓搖搖頭,摁下了錢謀國心頭怒火。他這兩個弟子,要說資質、稟賦,絕對是錢謀國遠遠超出,但是錢謀國是個做事隨心的,文名差了,以至於才是七膽舉人,比錢謀學還差了一膽。

不過人之稟賦、天性,他認為該隨心而走,不能讓錢謀國失了通達念頭,反受其害。

只不過……

他眼睛乍亮,拍弓笑道:“兀然多了兩個有趣的小子,不錯,很不錯!”

一個賈寶玉,以生員之身招了賈雨村,又以生員之文名踩了兩個三甲舉人,定是賈府中興砥柱。他認為這很好,是大周再起英傑。

一個賈雨村……這倒是有趣了。

收到錢謀學的紙鶴之前,他已經收到了賈雨村的紙鶴。上面只有八個字,而正是這八個字,讓他都揣不清賈雨村的心思。

王法之爭,一葉障目。

好個王法之爭,好個一葉障目……按說賈雨村親近賈府,應該有親近王道儒家的意向,可他又算計錢謀學,要壞了賈寶玉的文名,看起來又是要進了法道儒家。

只是這些也就罷了,這件事的結果是寶玉文名大漲,錢謀學及賈雨村自己文名衰落,做了賈寶玉的踏腳石。

縱觀全域性,又像是親近王道儒家的做派。

撲朔迷離,拿不定主意。這賈雨村,到底在謀算什麼?

可不管他謀算什麼,單憑把錢謀學玩弄掌心的本事,《劍吟》數首的名聲,已然是個大有用處的。無論是王道儒家,還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