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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盟主雷秀萍姑娘。她在蘭谷從老道口中套出沙千里的行蹤,便急急趕赴大瀉山,人地生疏,沿途問路,耽擱了不少工夫,也走了不少冤枉路,總算被她走對了。但是新昌只有一條路到達義寧洲,而沒有到大泐山道的路,只聽說入山的小徑不易找,而且遠在兩百里左右,沒有人帶路,是否到得了大成問題。她正為了此事發愁,突然得到馮忠兩個帶領她去見沙千里,不由喜極欲狂,無暇分析馮忠話中的含義,更未留意兩人的神色變化。

她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儘管她是安西盟統轄上千盟友的盟主,但到了中原下江南人地生疏像是失水的魚,斷翅的鳥,一再受到挫折,早已英氣全消。這時碰上兩個江湖小人物,居然足聽計從無暇旁顧了。

話說多了會露出馬腳,沿途她儘量避免說話,馮忠告訴她;兩人的師父與獨腳妖有交情,兩天前在上高曾經送沙公子一行廿二人北上,所以知道他們的行蹤。

馮忠直率地表示綠林人,瑞昌一帶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在江西郡陽湖盆地以外的地區,並不如外人想像的那麼富裕,山多田少,官如狼吏如虎,地方的富豪劣紳更是閻王鬼判,而善良的百姓小民皆聽天由命馴順如羊,俯首聽任宰割。一樣米養百樣人,其中當然也有不甘受宰割的人。

整個江西地境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昏迷信鬼神,王府也鼓勵百姓信鬼神以便愚而治之,要百姓認命。可是,鬼神畢竟渺茫,看不見摸不到,看得見的今生如此可悲,誰又知道前與來生的狗屁事?所以不甘宰割的人便挺而走險,不信神鬼的人也就乘機渾水摸魚。因此,江西各地山區,可就是盜賊如毛,成了化外之區。

形容亂世有兩句後:盜賊如毛,民不聊生。說江西地境山區中盜賊如毛倒是實情,但要說民不聊生卻又未必。盜賊多,大家都是賊,便沒有搶劫的物件啦!盜賊豈不要喝西北風?這一帶的綠林匪寇其實極少出外作案,他們盤據山區,劃界自守,嚴禁官府涉足,平時依然男耕女織。他們有自己的法律,有自己的地盤。地方官即使能出動一些民壯前來清剿,但民壯中卻有不少與賊通聲氣的人。民壯本身也是地方上的百姓,官府不可能經常召集他們出來打仗。如果請派官兵前來,恐怕賊和尚未剿成,地方上首先便得受兵災,說不定地方官首先使得倒黴丟掉烏紗帽哩!所以地方官只要強盜們不經常蝗火執仗打家劫舍,也就樂得開雙眼閉雙眼,彼此求過得過處去就算吧。

馮忠是這一帶有名的小匪首,不敢公然在城鎮中進出,以免被官府所擒,所以距凌匯口村三里左右,便問姑娘說:“在下兄弟兩不便在淩河口村出入,咱們抄小路繞過去。”

凌江與蜀江(錦江)合流處,凌江口在岸江的東岸、有渡船渡過河西,循小道進入至大他山的山區鳥道。但馮忠兩人領著姑娘繞過村北,並不上渡。姑娘不知路徑,毫無戒心地跟隨著兩人仍向此行,走了裡餘,反向東北一折。

至新昌的小徑向北行,但他們走的卻是燕北小道。

走了約四五里,姑娘心中疑雲大起,問道:“馮忠,道路怎麼愈來愈小了?似乎很小有人行走,小徑已被草侵,不像是兩縣之間的往來要道呢?”

“瞧,前面那座小山坳,左面便是至新昌的大路。”馮忠若無其事地說。

前面是一連串起伏的小山崗,草木蔥籠,可看到散佈在山崗下的三五座小村莊,小山坳中間那座三家村有一群小娃娃追逐嘻戲,三五聲犬吠的打破了四周的沉寂,那是一座毫無異處位於山崗下的普通小村落,小得只有三五戶人家。

接近至半里地,馮忠說:“咱們到村中間問訊息,村中有兄弟的朋友。”

“問何訊息?”姑娘問。

“問問近來的風聲,看是否有公人前來踩探。”

姑娘不以為意,說:“好,希望不要多耽擱。”

“呵呵!兄弟保證你入暮時分可以赴到雲峰山。”

踏入村前的竹林,便看清了房屋的形狀格局。一群家犬和四名村童,以吠聲和奇異的眼神迎接來客。

姑娘也是草原之雄,看了房屋的格局,心說:“這是一座盜窟,有險可守。”

那是一座僅有五座大宅的小村落,每一棟大宅從外表看皆是獨院式的,高而厚的風火牆,院牆曲折參差不齊,有火道互相貫通,後面左是山腳,右是山坳,既可退守山崗,也可從山坳道走來,人相距在三里外,便無所遁形。

馮忠領先而引,向小村童們叫:“小龍,去請你爹迎客。”

一名十一二歲的小村童咧嘴一笑,舉起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