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就大多了。”馬騰有些遲疑地道,顯然當著兒子道出心頭的yīn暗念頭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但馬越對此卻並不感到意外。作為即將到來的軍閥混戰時代裡留有名字的一方軍閥,自己父親就決不會是那種只知忠心朝廷的迂腐之徒,在某些事情上多為自己考慮也沒有錯。但這又並不代表馬越就認可父親的判斷,所以他需要用言辭來說服父親改變了。
在沉吟了一番後,馬越方才道:“父親所言的確有著幾分道理。若是幫著他們取下西涼之地,到時父親必然能因此獲得他們的信任,從而得到一些權勢。而若是此戰失利呢?只怕他們就會趁勢重新歸順朝廷,想來為了不造成太大的麻煩,朝廷也只能暫時放過他們,甚至為了安撫人心,還會封他們一些官職。想必父親正是想到了這兩點,才會做出如此之想的吧?”
被兒子一言道破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讓馬騰的老臉也為之一紅,不過他並沒有否認這點:“是的,如此看來,我此番投靠了羌人倒也不算什麼壞事了。”
“但父親想過沒有,如此一來於你之聲名將有多大的損傷?”馬越突然看著父親問道。
馬騰苦笑道:“這也正是為父直到今rì依然取捨難定的原因所在了。一旦真叛了朝廷,若是真在西涼割據一方也就罷了,可若是事後官軍反而勝了,我就真的再進無望了。”
“何止如此,父親想過沒有,這樣一來,父親就有一個公之於眾的把柄在所有人的面前了。而當有朝一rì,有人想要對你不利時,單是此事的汙點,就足以讓父親難以招架了。”
見父親陷入了深思,馬越就繼續說道:“還有,若是沒有這一場雪,以羌人士氣之盛,或許真能取下我西涼一地,那時父親投了他們倒也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可現在則不然了。因為天降大雪,阻斷了東西道路,使羌人亂軍難以再進,而我朝廷卻已經有所準備,到時再行一戰,只怕朝廷取勝的把握更大些,那樣父親在此時投向亂賊可就太不值得了。”
馬騰對此卻並不以為然,搖頭道:“這一點我卻不這麼看。即便現在朝廷已派出專人,排程人馬來平亂,可真與羌人一戰的話,也未必能佔上風。”
“父親何以如此判斷?”馬越有些疑惑地道。他跟在董卓身邊,對羌人也有所瞭解,覺得此戰朝廷應該十有仈jiǔ是可以平定亂事的,但父親怎麼就有這說法呢?
“因為西涼六郡內部的紛爭問題。”馬騰苦笑了一聲:“莫看六郡皆是朝廷之人,但事實上他們都是有著各自利益紛爭的,這也是拜那些世家大族之間的明爭暗鬥所賜。所以要想讓西涼兵馬真個團結一心,只怕極其困難。當rì我官軍與羌人一戰之所以一觸即潰,除了因為耿鄙這個三軍主帥突然被刺之外,各軍之間難以通力合作也是關鍵。正因為他們都想儲存自己的實力,這才會在羌人襲擊時突然變成一盤散沙,最終被殺得大敗。
“而下一次再出兵時,這情況想必依然還在。如此上下不能同心,又憑的什麼去與羌人一戰呢?即便有司空張溫這樣的高官壓陣,也不可能改變這些由來已久的矛盾的。”
聽完父親的講述之後,馬越才知道自己對西涼的情況所知還是有限得緊。原來除了董卓暗藏私心外,其他各郡的人馬也都有各自的想法,這就怪不得會有今rì的局面了。不過,馬越卻並不認為這樣朝廷就真不能平此次的亂事了,畢竟那個紛爭的源頭,已經被自己掌握住了,只要那些世家肯出糧食,那他們就會透過自己的勢力來影響這次的軍事行動。
不過這一點,馬越卻並沒有告訴父親的意思,畢竟事關董卓的野心,還是少一個人知道得好。但馬越也不是全無說服父親的理由,他在沉吟之後道:“父親提到的內部有所紛爭,事實上不光我官軍有,他羌人亂軍內部應該也難免。”
“嗯?”馬騰聽到兒子突然這麼說,便是一怔,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
“此次叛亂剛開始時全由羌人而起,但到了今時今rì,這亂軍中的情況就要複雜得多了。真要論起來的話,只怕這幾萬亂軍中間,我們大漢子民已經佔了大多數,即便我們依然稱其為羌人亂軍,可事實上他們已不佔人數上的優勢。只是因為這些亂軍的首領仍是羌人如北宮伯玉之流,所以我們仍如此稱呼他們。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然叛軍之中有羌有漢,雙方間的矛盾必然存在。只是因為現在還被某些共同的利益掩蓋,所以才沒有使矛盾爆發。可一旦事情有變,雙方必然會起內訌,到時這些亂軍就不攻自破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