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促狹在其中,心緒竟又奇蹟般地平復下來。只是面色卻仍嚴肅,冷哼了一聲:“那個叫沈清墨的,如今就是想唱,恐怕也唱不出來了。”
“啪嗒”羹匙跌落在桌上,寤生心頭悚然,瞪著眼望著對面的男人:“你說什麼?”
胤禛毫不在意地吃了一口粥,樣子優雅至極。揚起眼波挑了挑眉:“這種話還需要我明說嗎?你這麼聰明,不會連這個意思也不懂吧。這世上有兩種人想唱也唱不出來,你認為會是哪一種呢?”
寤生面色慘白,心中又痛又怒,還有無邊的驚恐。這個男人,不是胤禛,他是魔鬼,是魔鬼……慢慢起身,她仿若突然驚醒一般衝到幾邊,抖著手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幾口灌了下去。
她要鎮定,要鎮定……她要相信他在說謊,他是胤禛,他不是別人,他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是心底的這個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被如潮的痛意和驚怒淹沒。
背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怎麼?這就受不住了?你跟他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抓住幾沿兒的手指有些發白,腦中也陣陣暈眩,還未來得及掏出絹子,一口腥甜就湧了出來。
胤禛怔怔地看著地上的鮮紅,有一剎那的時間他覺得自己身在夢裡,相似的情景把成為他永久夢魘的那一幕一下子推在了他的眼前,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經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寤生……寤生……”他面色刷白,雙手顫抖地抱起她,這才想起來吩咐下人速傳太醫。
寤生捂住嘴,又嘔出一口血來。努力緩了口氣,才發現自己被他抱在懷裡:“我反正是捱不長的……等我死了,也就離了你去了……我知你恨我……我也恨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跟清墨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若非清墨照顧我幫助我,我恐怕早因體內的餘毒發作而死了……可是你不該……不該這樣對他……”
胤禛心中一陣揪痛,雙眉緊蹙,扯著衣袖為她擦淨唇邊的血跡,聲音中帶了一絲顫抖:“……是我騙你的。沈清墨只不過被我軟禁起來,並非在大獄裡。我這就讓人帶他來……還有那幾個孩子,也不過被我軟禁在京城的一處宅子裡,都有專人照顧……”
寤生怔住,內心的不適頓覺一緩。半晌,她閉了閉眼,提了口氣:“當初我瞞天過海棄你而去,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不能將這恨意遷怒於別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說了……”他想要緊緊摟著她,可是又怕她不舒服。接過小筍遞來的熱茶喂她喝了半盞,握住她的手,“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氣你……”
寤生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你心裡有多恨我,有多不甘,我都知道。即使是此刻,你依然在怨我。你在想我寧願冒著餘毒未除的危險、寧願受這等苦也要離開你。我越苦,你就越恨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我為何不惜犯下欺君大罪選擇離開?……我明白,現在說起這些也沒了意義,我只希望等我這命捱到頭了,你會幫我照顧那三個孩子,也不要難為沈清墨……還有弘曆,好好待他……”
“不,我不許,不許你再離開我……寤生……寤生……”看著懷裡的人閉上了眼,他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手指不確定地探到她的鼻下,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
寤生從昏睡中醒來已是晚上了,自己仍然被他抱在懷裡。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面容似乎比平日憔悴了許多,眸底似也蒙上了一層黯沉的陰影。
“太醫說什麼?”她輕輕問道。
胤禛這才從思緒中回神,見懷裡的人睜著一雙清澈的眸子望著自己,心頭頓時一顫:“你體內的餘毒有點不受控制,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剛才,沈清墨也來看了你,講起原委,瞧了太醫的方子,說是使得。”
“他人呢?”
“我見他太累,讓人送他回去歇著了。”他的手指撫上她的面頰,聲音低沉,“被我軟禁的時候,沈清墨多次要求見我,可是我心裡有氣,根本沒在意……若是早知道……”
寤生淡淡一笑:“你何必自責。即使早知道,又能如何?我早晚都是要去的,只不過如今又縮短了幾年而已。當初有個老大夫跟我說過,當我體內的餘毒開始有點不受控制的時候,最長捱不過一年,最短,捱不過半年。我很早之前就有思想準備了。”
胤禛閉了閉眼,沒有再說話。只讓丫鬟將藥端來,喂她喝了。
寤生感覺身上好受了點,從他懷中掙扎著起身,讓人倒好沐浴的熱水。回頭看了一眼仍坐在原處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男人,“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