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忍住了。
鍾靈往外瞧去,只見到一雙穿著紫色緞鞋的纖腳走進房內,卻聽得那男人的聲音說道:“唉,我要你背來背去,實在是太褻瀆了姑娘。”那少女道:“咱們一個盲,一個跛,只好互相照料。”鍾靈大奇,心道:“原來王姑娘是個瞎子,她將表哥負在背上,因此我瞧不見那男人的腳。”
阿紫將遊坦之往床上一放,說道:“咦!這床剛才有人睡過,席子也還是熱的。”
只聽得砰的一聲,大門被人踢開,幾個人衝了進來。一人粗聲說到:“莊幫主,幫中大事未了,你這麼撒手便溜,算是什麼玩意?”正是宋長老。他率領著兩名七袋弟子、兩名六袋弟子,在這一帶追尋遊坦之。
蕭氏父子、慕容父子以及少林群僧、中原群雄紛紛奔進少林寺後,群丐覺得今日顏面喪盡,如不急行設法,只怕這中原第一大幫再難在武林中立足,蕭氏父子和慕容博怨仇糾纏,群丐事不關己,也不想插手,雖然對包不同說同仇敵愾,要找蕭峰的晦氣,畢竟本幫今日如何安身立命,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大家只掛念著一件事:“須得另立英主,率領幫眾,重振雄風,挽回丐幫已失的令譽。”尋莊聚賢時,此人在混亂中已不知去向。群丐均想他雙足已斷,走到到遠處,當下分路尋找。至於找到後如何處置,群丐議論未定,也沒想到該當拿他怎麼樣,但此人決計不能再為丐幫幫主,卻是眾口一詞,絕無異議。有人大罵他拜星宿老怪為師,丟盡了丐幫的臉;有人罵他派人殺害本幫兄弟,非好好跟他算帳不可。至於全冠清,早已由宋長老、吳長老合力擒下,綁縛起來,待拿到莊聚賢后一併處治。
宋長老率領著四名弟子在少室山東南方尋找,遠遠望見樹林中紫色衣衫一閃,有人進了一間農舍之中,認得正是阿紫,又見她揹負得有人,依稀是莊聚賢的模樣,當即追了下來,闖進農舍內房,果見莊聚賢和阿紫並肩坐在炕上。
阿紫冷冷的道:“宋長老,你既然仍稱為幫主,怎麼大呼小叫,沒半點謁見幫主的規矩?”宋長老一怔,心想她的話倒非無理,便道:“幫主,咱們數千兄弟,此刻都留在少室山上,如何打算,要請幫主示下。”遊坦之道:“你們還當我是幫主麼?你想叫我回去,只不過是要殺了我出氣,是不是?我不去!”
宋長老向四名弟子道:“快去傳訊,幫主在這裡。”四名弟子應道:“是!”轉身出去。阿紫喝道:“下手!”遊坦之應聲一掌拍出,炕底下鍾靈和段譽只覺房中突然一陣寒冷徹骨,那四名丐幫弟子哼也沒哼一聲,已然屍橫就地。宋長老又驚又怒,舉掌當胸,喝道:“你……你……你對幫中兄弟,竟然下這等毒手!”阿紫道:“將他也殺了。”遊坦之又是一拳,宋長老舉拳一擋,“啊”的一聲慘呼,摔出了大門。
阿紫格格一笑,道:“這人也活不成了!你餓不餓?咱們去找些吃的。將遊坦之負在背上,兩人同到廚房之中,將鍾靈煮好了的飯菜拿到廳上,吃了起來。
鍾靈在段譽耳邊說道:“這二人好不要臉,在喝我給你煮的雞湯。”段譽低聲道:“他們心狠手辣,一出手便殺人,待會定然又進房來。咱們快從後門溜了出去。”鍾靈不願他和那個“王姑娘”相見,聽他這麼說,正是求之不得。
兩人輕手輕腳的從炕底爬了出來。鍾靈見段譽滿臉煤灰,忍不住好笑,伸手抿住了嘴。出了房門,穿過灶間,剛踏出後門,段譽忍了多時的噴嚏已無法再忍,“乞嗤”一聲,打了出來。
只聽得遊坦之叫道:“有人!”鍾靈眼見四下裡無處可躲,只灶間後面有間柴房,一拉段譽,鑽進了柴草堆中,只聽阿紫叫道:“什麼人?鬼鬼崇崇的,快滾出來!”遊坦之道:“多半是鄉下種田人,我看泌理會。”阿紫道:“什麼不必理會?你如此粗心大意,將來定吃大虧,別作聲!”她眼盲之後,耳朵特別敏銳,依稀聽得有柴草沙沙之聲,說道:“柴草堆裡有人!”
鍾靈心下驚惶,忽覺有水滴落到臉上,伸手一摸,溼膩膩的,跟著又聞到一陣血腥氣,大吃一驚,低聲問道:“你……你傷口怎麼啦?”段譽道:“別作聲!”
阿紫向柴房一指,叫道:“在那邊。”遊坦之木婉清和的一掌,向柴房疾拍過去,喀喇喇一聲響,門板破碎,木片與柴草齊飛。
鍾靈叫道:“別打,別打,我們出來啦!”扶著段譽,從柴草堆爬了出來。段譽先前給鳩摩智刺了一刀“火焰刀”,受傷著實不輕,從炕上爬到炕底,又從炕底躲入柴房,這麼移動幾次,傷口迸裂,鮮血狂瀉。他一受傷,便即鬥志全失,雖然內力仍是充沛之極,卻道自己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