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昏迷的情狀亦無多大分別而已。
段正淳苦笑道:“阿蘿,你拿了我譽兒幹什麼?他又沒得罪你。”
王夫人哼了一聲不答,她不願在人前流露出對段正淳的依戀之情,卻也不忍惡言相報。
慕容復生怕王夫人舊情重熾,壞了他大事,便道:“怎麼沒得罪我舅母?他……他勾引我表妹語嫣,玷汙了她的清白,舅母,這小子死有餘辜,也不用等他醒轉……”一番話未說完,段正淳和王夫人同聲驚呼:“什麼?他……他和……”
段正淳臉色慘白,轉向王夫人,低聲問道:“是個女孩,叫做語嫣?”
王夫人的脾氣本來暴躁已極,此番忍耐了這麼久,已是生平從所未有之事,這時實在無法再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叫道:“都是你這沒良心的薄倖漢子,害了我不算,還害了你的親生女兒。語嫣,語嫣……她……她可是你的親骨肉。”轉過身來,伸足便向段譽身處亂踢,罵道:“你這禽獸不如的色鬼,喪盡天良的浪子,連自己親妹子也放不過,我……我恨不得將你這禽獸千刀萬剮,軟成肉醬。”
她這麼又踢又叫,堂上眾人無不駭異。刀白鳳、秦紅棉、甘寶寶、阮星竹四個女子深知段正淳子,立時瞭然,知道他和王夫人結下私情,生了個女兒叫做什麼“語嫣”的,哪知段譽卻和她有了私情。秦紅棉立時想到自己女兒木婉清,甘寶寶想到了自己女兒鍾靈,都是又感尷尬,又覺羞慚。其餘段延慶、慕容復等稍一思索,也都心下雪亮。
秦紅棉叫道:“你這賤婢!那日我和我女兒到姑蘇來殺你,卻給你這狐狸精躲過了,盡派些蝦兵蟹將來跟我們糾纏。只恨當日沒殺了你,你又來踢人幹什麼?”
王夫人全不理睬,只是亂踢段譽。
南海鱷神眼見地下躺著的正是師父,當下伸手在王夫人肩頭一推,喝道:“喂,他是我的師父。你跑我師父,等如是踢我。你罵我師父是禽獸,豈不是我也成了禽獸?你這潑婦,我喀喇一聲,扭斷了你雪白粉嫩的脖子。”
段延慶道:“嶽老三,不得對王夫人無禮!這個姓段的小子是個無恥之徒,花言巧語,騙得你叫他師父,今日正好將他除去,免得你在江湖上沒面目見人。”
南海鱷神:“他是我師父,那是貨真價實之事,又不是騙我的,怎麼可以傷他?”說著便伸手去解段譽的捆縛。段延慶道:“老三,你聽我說,快取鱷魚剪出來,將這小子的頭剪去了。”南海鱷神連連搖頭,說道:“不成!老大,今日嶽老三可不聽你的話了,我非救師父不可。”說著用力一扯,登時將綁縛段譽的牛筋扯斷了一根。
段延慶大吃一驚,心想段譽倘若脫縛,他這六脈神劍使將出來,又有誰能夠抵擋得住,別說大事不成,自己且有性命之憂,情急之下,呼的一仗刺出,直指南海鱷神的後背,內力到處,鋼仗貫胸而出。
南海鱷神只覺後背和前胸一陣劇痛,一根鋼杖已從胸口突了出來。他一時愕然難明,回過頭來瞧著段延慶,眼光中滿是疑問之色,不懂何以段老大竟會向自己忽施殺手。段延慶一來生性兇悍,既是“四大惡人”之首,自然出手毒辣;二來對段譽的六脈神劍忌禪異常,深恐南海鱷神解脫了他的束縛,是以雖無殺南海鱷神之心,還是一杖刺中了他的要害。段延慶見到他的眼光,心頭霎時間閃過一陣悔意,一陣歉疚,但這自咎之情一晃即泯,右手一抖,將鋼杖從他身中抽出,喝道:“老四,將他去葬了。這是不聽老大之言的榜樣。”
南海鱷神大叫一聲,倒在地下,胸背兩處傷口呂鮮血泉湧,一雙眼淚睜得圓圓的,當真是死不瞑目。雲中鶴抓住他屍身,拖了出去。他與南海鱷神雖然同列“四大惡人”,但兩人素來不睦,南海鱷神曾幾次三番阻他好事,只因武功不及,被迫忍讓,這時見南海鱷神為老大所殺,心下大快。
眾人均知南海鱷神是段延慶的死黨,但一言不合,便即取了他性命,兇殘狠辣,當真是世所罕見,眼看到這般情狀,無不惴惴。
段譽覺到南海鱷神傷口中的熱血流在自己臉上、頸中,想起做了他這麼多時的師父,從來沒給他什麼好處,他卻數處來相救自己,今日更為己喪命,心下甚是傷痛。
段延慶冷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提起鋼杖,便向段譽胸口戳了下去。
忽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說到:“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學邋遢,觀音長髮!”
段延慶聽到“天龍寺外”四字時,鋼杖凝在半空不動,待聽完這四句話,那鋼杖竟不住顫動,慢慢縮了回來。他一回頭,與刀白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