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對的法子有很多種,例如,就如同繁露所說的,好好把握當下的每一刻。
原來撫摸著夢境的邊緣,就是這種感覺……
滕玉垂下視線,靜靜看著終於實現的恐懼,像道無聲的嘆息墜落在他的腳邊。
“去仙海孤山之前,我答應過任由你擺佈吧?”不明白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麼,她含笑地將他置在她肩上的雙手拉下,低首一下又一下地吻著它們。
他木然地瞧著她的動作,“我要把你關起來,往後不准你再去見那些神與佛。”
“就這樣?”這一回的懲罰會不會較上回輕了太多了點?
“也不準在身上再多添任何新傷。”逃避著與他人長久相處的她,或許從來就不知他人對她所懷有的感情是什麼吧?
又或許她根本就不想懂,因此她完全不懂他人也會為她感到心疼,她什麼都不怕,不怕死不怕傷,可對他來說,看著那一道道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傷痕,遠比什麼利刃割在他身上還要來得疼痛。
“嗯……看來法王真的很煩惱。”她陪罪地親了親他的唇,側首笑問:“廣目呢?又哭了嗎?”
餘溫仍停留在他唇上的吻,不見半分甜蜜,有的,只是苦澀的餘味,看著她面上渾然不覺任何事的笑臉,滕玉再也忍不住地嘆口氣。
‘
“還有,我很寂寞。”
她怔愣了半晌,“可是,是你說的,你只想要我留在你身邊……”
“我從沒打算收回我說過的話,只是,你的心究竟在哪 兒?”看著遠處的角落,他喃喃空問:“要到什麼時候,你才可以撥出你的真心,不再看他人,不再為他人設想,全心全意的好好看我一眼?”
若真能讓他許願的話,豈只是神佛兩界的眾生?他要將她藏在這座山莊的最深處,除了那票師弟外,再不讓她瞧見任何一種會讓她掉淚的眾生,就算是人間之人也不許。
嫉妒的滋味,或許他嘗不出來,但他明白那種痛感,就像是尖銳的沙子遭磨成了細粉,他再啟口將之吞嚥而下,任由它一路刮疼劃傷了他自己,然後就算是這樣,不管再有幾次,他還是會選擇嚥下,也不要出聲喊聲苦。
他緩緩抬起頭,一如所期,所接觸到的,是她不知所措的模樣。
“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她困難地啟口,不知該怎麼解釋,她不知要如何搬動那長期以來重壓在她心房上的巨石,好讓她的心坍塌接受久違了的暖陽。
“那究竟是如何?”
她猶疑不定地開口:“你……根本就不知我究竟是如何而來、又是何時要走……”生在人世時,他都已受過傷一回了,要是再有一回的話,那他……
“那種事,很重要嗎?”他一點也不在意,並將她以往總掛在嘴邊的話,原封不動地奉送給她。
記憶中,晴空在得知自個兒在來到人間歷劫後,可能連一劫也渡不了,卻仍是義無反顧的模樣,和她那一份即使明知沒有半點勝算,也仍是要去仙海孤山盡其全力的心情,回想起來,就像是此刻滕玉面上一無所懼的模樣。可它並不是什麼大愛,或是什麼為了人間著想。他只是很單純的待她好,希望她快樂,願將一切都給她,那只是一片如同她曾對皇甫遲所說過的私心而已。
即使,他根本就不知道,以後當他又得再次孤零零一人時,他究竟該怎麼辦。
“我不怕的。”當子問泛紅了眼眶,並深深自責地垂首時,他抬起她的面頰,不後悔地道:“因此你不必為我擔憂,也不需同情我,是我自作自受,我心甘情願。”
錯過了春天,園子裡的花兒。會凋零吧?
若是錯過了他,她會不會也像是那些空自寂寞的花兒一般呢?
滕玉在她沉默了很久很久後,再次鼓起僅剩的餘勇。
“你還有沒有話想對我說丁‘她要再那般下去的話,他也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愛我,好好愛我。”子問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環住他的頸項,將臉埋進他的懷裡,“把你所有的愛全都給我……”
他將下頷靠在她的頭頂上,仰首看向窗外似在對他眨眼的繁星,而後低聲長嘆。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努力實現你的願望嗎?”
趁著天氣不錯,且上午時分上地公廟香客不多,一早拉著望仙一塊上街買菜回來的青鸞,方返回家門前。即拖著腳步下怎麼想進去裡頭面客。
“青鸞?”望仙提著滿滿一籃青菜與一大包哄小孩用的甜點,不解地看著她面上凝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