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遠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誒,你不是還有個弟弟麼?小時候長得挺可人的,不知道現在可曾許人?”
楊明宣自上次突然憶起楊明月以後,再被人提起,心中也淡然很多,答道:“明月六歲的時候出了意外,已經不在了。”
莫致遠瞭解地點點頭,但是面上毫無悲悽之色,也不說“節哀”類的客套話,憋了半晌才嘆口氣說道:“他要是在多好,說不定我就有個夫君了!”
顧懷瑾突然在一旁咳嗽起來,顧木子瞥了一眼弟弟,繼續低頭吃飯,不過心情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那次妻主昏過去還叫著明月,他一直當是她曾經的某個相好,原來是弟弟。憂的是妻主該有多傷心難過才會在暈倒了還喊得那麼淒涼。於是偷偷地瞄了眼妻主,見她神色無異才放下心來。
楊明宣也偷偷地放下一隻手,在顧木子腿上輕拍了兩下。
莫致遠又咳嗽了兩聲,有些嫉妒地橫了一眼楊明宣:“不要在光棍的面前親親我我啊!尤其是這根光棍還是一把年紀的!”
楊明宣笑道:“先生丰神俊朗豈能比作那乾巴巴的棍子,只怕是先生已達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了,明宣實在是佩服得緊啊!”
楊明宣並未問及她們是如何相識的,自己也沒在腦海中搜尋到相關記憶,只是見莫致遠爽朗又帶點痞氣,好像與自己小時候見過,還很熟悉的模樣,是以也開點小玩笑。
莫致遠見她取笑也不在意,道:“果然是長大了,沉得住氣了,你還記得我?”她此時才提起,便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楊明宣的反應。
楊明宣見她提起正好省了自己的事,道:“先生是長輩,先生記得就行了!”順道又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嘴裡。
莫致遠也不多問了,只道:“那還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隨母親外出辦事回來,經過南平鎮,認識了你的母親,老楊,那個時候你才五六歲吧,我和娘在你家還住了兩天呢!”
楊明宣想了想,還是沒什麼印象,突然想起件事,就問道:“我家的房子可是你看的風水?”
莫致遠笑了笑,道:“那是我娘看的,那個時候我年輕,跟著湊個熱鬧,你娘也是一時興起,居然真去青木鎮起了座宅子,呵呵!”
楊明宣詫異了,“不是看的南平鎮上的那座嗎?”
莫致遠道:“我和娘去的時候你們家那宅子都在了,雖然風水也不錯,但是青木鎮那處地,卻是勝出許多!”
此語一出,連顧木子也停了,抬眼與妻主對視,最後又都默默地低頭扒飯。
莫致遠見他們小模樣,樂道:“別在我眼皮子底下打眼色,當我不知道呢!聽說你把南平的宅子賣了,據說,還是借了我孃的名!”
顧木子忙從碗裡抬起頭解釋道:“不是妻主說的!”
楊明宣無語地嘆了口氣,索性一言不發,反正都賣了!
莫致遠道:“哎!人都死了,誰還能對質不成,小木子就別緊張了!”話音剛落,就覺得一道夾刀帶要槍的視線掃了過來,又忙抓起碗扒了兩口道:“楊家小夫君,食不言、食不言,快吃飯!”
最後那方端硯楊明宣就留給顧懷瑾自己用去了,然後帶著小夫君告辭離開。
莫致遠死活要送出城,並賴在馬車上殷勤地為顧木子講些鎮上趣事,快出城的時候,一個學生大汗淋漓地追了過來,恨恨地看著自己的先生,道:“先生下午當真是有要事?!”
莫致遠一見到那人,幾乎嚇得從車上滾下來,又得作出為人師表的模樣一本正經道:“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許多年後,楊明宣聽說莫先生終於還是娶了夫君,聽說那個夫君從前男扮女裝在外讀過書!當然,那是許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楊明宣出了鎮就把小夫君拉到車前,眯著眼警告道:“以後別和其他女人講話!”
顧木子故意皺著鼻子喲嗬嗬地奸笑了兩聲,頗為自得的說:“這證明你夫君我風韻尤存!”
楊明宣撲哧一笑,這都什麼亂比喻!
他們並沒有固定的行程和必去的地方,一路上就這麼遊山玩水的過來了。兩個人整日並坐在馬車外邊駕車,不到一個月就黑了一圈。
顧木子倒不在意這些,反而是楊明宣,她倒不在乎自己,只是看著小夫君臉上有點點幹,早先養出的那點水潤就快沒了,有些心疼。
晚上的時候,兩人住進客棧後,楊明宣便找小二要了新鮮黃瓜十分得瑟地在顧木子面前晃悠。
顧木子白了一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