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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表情堅毅。他並不願意隨著這匹受驚的烈馬跳來跑去,他知道,這匹烈馬會持續不斷地瘋下去,而自己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就說不準了,他必須趕緊想個辦法,否則不要說皇帝的賞賜,連自己的命能否保住也說不準。

趁著紅色烈馬又一次人立之後的下墜之勢,老牧馬官斷然出手了。他右手繼續緊抓馬鬃,左手騰出,狠狠地向馬頭擊了一拳。紅色烈馬一聲悲鳴,忽然站立不穩,隨著老牧馬官的左拳向右邊倒了下去。

全場立刻歡聲雷動,人人都在為智勇雙全的老牧馬官歡呼,因為每個人都認為,當老牧馬官再一次騎著烈馬站起來時,一定是紅色烈馬屈服就範的時刻。

可是當塵埃散開時,翻身而起的烈馬馬背上又一次光光如也。

兩名搶上前去的助手證實了所有人的猜測,老牧馬官也失敗了,而且更慘的是,老牧馬官在隨烈馬倒下時,被烈馬壓斷了右腿。他只能被四名軍士合力抬下場去了。

看著在軍士手中不斷抽搐的老牧馬官,慶功席上完全沉默了,人們不知道對這匹低頭啃食青草的紅色烈馬該怎麼辦。不馴服它則有辱國體,要馴服它卻不知道派什麼人去的好。

正當全體女真人震驚、失落之時,一陣不和諧的笑聲忽然傳入眾人耳中。只聽一個人用漢話說道:“好馬!契丹人的馬果然名不虛傳。”這個不和諧的聲音正是宋使席上,正在高興地喝酒吃肉的張寶勝對他身旁的四軍士所說的。他絲毫沒有注意,他這一嚷把女真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宋使席上。女真人紛紛交頭接耳把宋人的話互相傳遞開去,然後他們無一例外都向這班宋人怒目而視。

呼延慶最先感受到酒席氣氛的異樣。他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趕緊低聲向身邊的馬政稟報。馬政略一環顧,也知道事情不妙。他立即回頭低聲喝斥張寶勝,也同時命令所有人都不許抬頭、出聲。

可是這一切都晚了。大金皇帝的侍衛軍官這時已經受命親自來到宋使席前發出邀請:“宋使既懂馬匹,一定也精通馴馬。何不下場一搏?也體現一下兩家共滅大遼的誠意。”

馬政趕緊和呼延慶一起起身,透過呼延慶向侍衛軍官解釋道:“下人一時酒後失言,萬望大金皇帝陛下見諒。下官遠道而來,手下實無這樣的人才。”

可是這個侍衛軍官也是負氣而來。他和其他女真人一樣,只聽說南朝的戰馬每年即便四處購買也不夠使用,從未聽說南朝有擅長養馬、馴馬之人,而在他們女真人極端自負的馴馬一事上被南朝人嘲笑,這是他和其他女真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所以他利用了皇帝要他傳話的機會,就算宋人服軟也不肯退去,一定要宋人也下場去丟一丟臉才肯罷休。他甚至說道:“堂堂一個大宋,難道只會動嘴不會動手,用嘴馴馬倒是讓我大金國開了眼界。”

這樣的羞辱之詞透過呼延慶傳譯出來後,讓馬政也十分難堪,他回頭望望張寶勝,只見張寶勝把漲得通紅的臉深深地埋了下去,死也不肯抬頭,而剛才還和張寶勝一起有說有笑的四軍漢也是差不多的模樣。正當他暗自嘆氣,準備再次央求時,一個聲音忽然從宋使席的末尾傳來:“馴馬便馴馬,莫把我大宋看扁了!”

眾人都向後看去,只見一個僕人打扮的年輕人已經昂然走到了席前。他向馬政一拱手,大聲說道:“陳東不才,願為大宋馴此契丹烈馬。”馬政不禁驚喜萬分,他雖不知陳東的底細,但此時陳東能為他解圍他已十分高興,至於陳東能否真的馴服烈馬他還未及細想,所以他當即表示:“好!你就代大宋馴此烈馬,以示宋金兩國合力伐遼!”

只有趙良嗣此時暗暗著急,他知道陳東是一介書生,決不明白馴馬的兇險,但他已來不及阻止,只能在心中埋怨陳東:“只看看這烈馬連傷女真三人,和軍漢們死都不肯出頭也該知道此事絕非兒戲,徒以書生意氣行事,此番只怕你小命不保。”

一轉念間,陳東已經下到了馴馬場內。他本是一時衝動行事,並不知道如何馴馬,進了馴馬場內,也只好像平時要騎馬一樣,直向紅色烈馬的腰部走去。

紅色烈馬自從在大遼皇家御用的馬場中被女真人俘獲以來, 連續兩天備受驚擾,今日又連鬥三場,早已是又驚又疲。現在,它看到又有一人向它走來,立即警覺萬分,連連側身小跳,生怕被陳東抓住還掛在它脖子上的套馬杆。

但是陳東並沒有去抓套馬杆——他並不知道套馬杆的用法——而是走近馬背,直接合身撲了上去。這樣的舉動讓烈馬和全場觀者都吃了一驚,他們看到陳東趴在馬背上,既不懂抓住鬃毛,也不懂夾緊馬肚,只把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