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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決意要去。這才是名醫國手,不肯以性命為僥倖的意思。慧娘吃了沈曉舫藥方,標症略除。再欲懇時,一來知府衙門,侯門深似海;二來即令再請,沈曉舫診視已明,也就不肯再為勞而無益之舉。紹聞又請了本城新出時醫張再景來看,極口把以前的醫生痛加詆譭,把從前立的方子重為批駁。

究之張再景的本領,也不過是聽說心虛少寐,只須茯神、遠志;聽說口乾塊疼,只須是五味、三稜而已。見病勢日漸沉重,自辭而去。

忽一日,王氏正在樓下,只見後衚衕鄭大嫂進的樓來。這鄭大嫂,就是譚孝移自丹徒回來,打端福兒時,來望的鄭翁娶的後婚老婆。王氏讓坐道:“你等閒不來,想是今日閒了。”

鄭大嫂道:“我沒事也討不得閒。聽說大相公娘子身上不快,我來望望。”王氏道:“大嫂費心。”鄭大嫂道:“如今城西南槐樹莊舍藥哩,大奶奶何不去走走,拜付藥呢?”王氏道:“我沒聽說這話。”鄭大嫂道:“是上年天旱,槐樹莊擂了一個馬子,說是猴爺,祈了一罈清風細雨。如今施金神藥,普救萬人。有命的是紅藥、黃藥,沒命的多是黑藥,或是不發藥。才是靈的。昨日我的侄女病的命也不保,我去拜了一付紅藥,就吃好了。我所以今日來對大奶奶說。”王氏道:“那馬子跳起來我怕的慌。”鄭大嫂道:“如今沒馬子,只用燒上香,放下一盅水,有藥即下在盅內。”王氏道:“離城多少路呢?”鄭大嫂道:“不遠,在惠家莊南邊有半里路。”王氏忽然想起滑氏,也要看看他,遂說道:“今日去的麼?”鄭大嫂道:“天天有人在那裡,如何去不的。”王氏道:“你引我去何如?”

鄭大嫂道:“我就去。”王氏便叫德喜兒催蔡湘套車。

蔡湘把車套好,撈在衚衕口。王氏帶了買香紙的錢,同著鄭大嫂,攜著樊爨婦,坐到車上。德喜緊跟著。蔡湘鞭子一場,轉彎抹角,出了南門而去。

卻說王氏臨行,鎖了堂樓門。冰梅引著興官兒在東樓伺候慧娘。只見趙大兒進來,慌慌張張說道:“有一個女人,背個包袱,說是會治玻聽說嬸子有病,情願調治,不要謝禮。現在廚房等著哩。”慧娘聽說,忙道:“只怕是卦姑子罷。堂樓門鎖著不曾?”趙大兒說:“鎖著哩。”慧娘道:“你快出去跟定他,寸步莫離。冰姐,你把這樓門上了,把興官放在床上,交與我。你上樓把花門開了,伸出頭望下看著,小心東西。”

冰梅剛剛頂上東樓門,卦姑子早已敲著門屈戌兒,叫起門來。

慧娘直如不曾聽見一般。叫了一會兒,將窗紙溼破,一個眼朝紙孔兒看慧娘,說道:“好一位小娘子,生的菩薩一般,如何病懨懨的?我在街東頭治蘇家女人病,如今好了。聽說小奶奶身上不好。我來看看。不圖咱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婆婆在神前許下口願,治好一百個婦人病,就把口願滿了。如今治好七七四十九個,添上小娘子,就是五十個整數,還了一半子。往西再到河南府、南陽府治病去。小娘子開門罷。”這孔慧娘直是一個不答。卦姑子又說道:“抱的好一個小相公兒,我今日治一個就好活兩個。若是不治,只怕這小相公想娘,也是難指望的。”慧娘依舊不答。卦姑子又道:“我這藥不用火煎,也不是丸藥,只是一撮紅面兒。一口水就吞下去,才是靈驗哩。不忌生冷,也不忌腥葷。遇著我,是小娘子前世緣法。”慧娘仍自不答。這興官想吃乳,慧娘無法可哄,哭將起來。卦姑子道:“不吃我的藥,只怕有的哭哩。”冰梅聽的哭聲,下的樓來,將近內房門,慧娘擺擺手,又叫上樓。這卦姑子一發惱了,大拍窗欞而去。又到廚房,叫趙大兒燒茶吃。趙大兒方欲應允,提了一把廣錫壺兒下茶葉,卦姑子道:“我有茶葉。”接錫壺在手,揚長出門而去。趙大兒出門追趕,其行如飛。趙大兒只得放開,舍了錫壺,緊閉後門。回來告于慧娘,慧娘道:“小事。”冰梅抱起興官,問慧娘如何一句話不答,慧娘道:“奶奶不在家,理當如此。”趙大兒道:“奶奶在家,必上卦姑子當。”

這話不必再述。單講王氏車上對德喜道,要在惠家莊下車。

及到惠養民門首,德喜道:“這就是惠師父大門,停車罷。”

王氏與鄭、樊二婦人,一齊進了門,滑氏正在院中洗衣,看見了笑道:“哎喲,好親家母呀,啥風兒刮上來?”讓屋內坐下,開口便道:“如今分開了,也不像人家了,親家母休要笑話。”

王氏道:“從你走後,俺家何嘗像人家哩。”吃了茶,說起為慧娘拜藥的話,滑氏極願同去,王氏喜之不勝。

大家不坐車,走了半里路,到槐樹莊。只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