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於是對你說﹕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人。如果你不願意﹐他難道強姦你﹖”
陳耳說話﹐十分直接﹐溫寶裕臉又一下子通紅﹐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大有失魂落魄之態。
我遲遲疑疑地問﹕“也沒有時間的限制?”
陳耳道﹕“好像……沒有聽說過 ”
我向溫寶裕望去﹕“那你煩惱什麼?你和藍絲都還沒有過二十歲﹐怎知以後的歲月﹐會有什麼事發生?”
溫寶裕陡然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接下來的幾天之中﹐就會有事發生﹐猜王要她……要她……”
我嘆了一聲﹕“猜王要她去冒充那個女人﹐當然﹐對藍絲來說﹐這件事危險之極﹐但如果可以安然渡過──”
我還沒有講完﹐溫寶裕就雙手抱著頭﹐身子亂搖﹐發出十分痛苦的叫聲﹕“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我大喝一聲﹕“我當然不明白﹐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你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在上演生離死別的文藝大悲劇。”
溫寶裕被我一喝﹐靜了下來﹐望了我片刻﹐目光極度茫然﹐可以看得出他心中有一個難以解得開的結﹐過了一會﹐他用聽來極疲倦的聲音道﹕“先回酒店去吧﹐猜王大師說我可考慮幾天……或許在這幾天之中﹐情形會有變化。”
我悶哼一聲﹐向陳耳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繼續開車。陳耳一面駕車﹐一面道﹕“真奇怪﹐猜王替藍絲帶來了引路神蟲﹐卻又不把有關的一切說出來﹐這算是什麼?要是剛才﹐我不在場﹐不知道那麼多過節﹐你利用了神蟲﹐見到了藍絲﹐豈不糟糕之至?”
我思緒也十分亂﹕“我會利用神蟲﹐那是意外。猜王不可能知道我會利用神蟲。可是溫寶裕和藍絲一見鍾情﹐猜王是知道的﹐他也肯定溫寶裕會想見藍絲﹐會利用那引路神蟲。”
溫寶裕雖然坐立不安﹐煩躁之極﹐可是他還是不忘反駁﹕“我沒有和什麼人一見鍾情。”
我冷笑﹕“別客氣了﹐你那種神魂顛倒的樣於﹐誰看不出來?”
溫寶裕咕噥著﹕“她的確十分可愛……也十分有趣﹐我想是特別一點……”
他說到這裡﹐一挺胸﹕“我也到了可以結識異性的時候﹐是不是?”
我忙道﹕“當然是﹐除了令堂之外﹐沒有什麼人會反對你。而令堂贊成你和藍絲談戀愛的機會﹐我看是一億比一。你自己估計呢?”
溫寶裕用力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下﹕“我看是一億比零﹐哼﹐降頭術要是有靈﹐對她老人家施一下術﹐令她贊成﹐只怕也不是難事?”
他最後幾句話﹐是在自言自語﹐接著又搖頭﹕“不行﹐要是有什麼後遺症﹐豈不是害了她老人家?”
我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溫太太對兒子管得自然太嚴﹐溫寶裕又特別鮮蹦活跳﹐衝突自然難免﹐但是母於之情﹐卻一樣濃得可以。”
他長嘆一聲﹕“人生煩惱的事真多﹐所以賈寶玉在十九歲那年﹐要看破紅塵﹐做了和尚。”
我瞪了他一眼﹕“你也快了﹐不必等多久﹐你也可以看破紅塵了。”
陳耳冷冷地諷刺﹕“要當和尚﹐好像並沒有年歲限制﹐你想當﹐現在也可以。”
溫寶裕“哼”地一聲﹕“你值得什麼。年紀太小﹐只能當小沙彌﹐不能當和尚﹐大不相同。”
在爭論之中﹐車子已進了市區﹐陳耳取出了警號盆來﹐放在車頂上﹐警號刺耳﹐劃空而過﹐陳耳的車子﹐橫衝直撞﹐別的車子避之唯恐不及﹐車子直到酒店門口﹐才陡然停住﹐幾乎沒有直衝進大堂去。
當我們奔進酒店大堂時﹐剛好看到大堂發生的事最後一剎那。
首先﹐我們先聽到一下尖叫聲──那下尖叫聲﹐我們都熟悉之極而又都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不必再聽到。
然後﹐就看到體重接近一百五十公斤的溫太太﹐站在大堂中心﹐手指向前指著﹐全身在發抖(那種情形極壯觀)﹐她在這之前是在幹什麼﹐不得而知﹐我們進來時﹐恰好趕上了最後一幕。
在她的身邊﹐有不少警官、警員和酒店的職員﹐所以可以推測到﹐在此之前﹐她一定是正在酒店大堂中大吵大鬧﹐而在忽然之間﹐她看到了極可怖的什麼現象﹐所以才自然`而然地尖叫起來。
我們也都同樣想到﹐她看到的可怖異象﹐一定是她這時所指的方向﹐所以不約而同﹐一起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一看之下﹐三個人都是一楞。
在離她約三公尺處﹐俏生生地站著一個美麗之極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藍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