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耳的態度這樣固執﹐我也無可奈何﹐這時﹐陳耳車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陳耳奔過去接聽﹐才聽了幾句﹐就向我大叫﹕“我們快出去吧﹐那胖女人要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來為他的寶貝兒子報仇了。”
我陡地吸了一口氣﹐胖女人﹐自然就是溫寶裕的母親﹐一定是覺得溫寶裕離開太久了﹐又大鬧起來了。我忙叫﹕“在哪裡?”
陳耳大聲應著﹕“在酒店﹐酒店方面﹐緊急告急。”
我來到車邊﹕“請告訴她﹐溫寶裕立刻就可以回到她的身邊。”
陳耳不由自主喘著氣﹕“也要告訴她﹐他們母於相會之後﹐她兒子再有什麼三長兩短﹐絕對和我國沒有關係。”
陳耳放下了電話﹐我們一起向大樹下的溫寶裕望去﹐只見他仍然仰著頭在思索﹐我正想叫他﹐他突然用力一揮手﹐像是終於有了決定﹐接著、就向我們急步走了過來。
我忙揚聲﹕“我們快回酒店去﹐陳耳接到的報告是﹐令堂會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了。”
溫寶裕嘆一口氣﹕“別小覷她﹐她真會的。”
三個人上了車﹐陳耳駕車﹐我坐在他的旁邊﹐溫寶裕坐在後面﹐駛出了不多久﹐陳耳就道﹕“你和你母親回去﹐不理猜王的要求了。”
溫寶裕咬牙切齒﹕“他的要求﹐我絕無法做得到﹐那……簡直違揹我做人的原則﹐違反……我做人的一切信條﹐簡直不可思議。”
他說得十分認真﹐而且神情痛苦而堅決﹐這也真令得我大惑不解﹐不知道猜王究竟賽他做什麼﹐他又隻字不吐﹐叫人無法猜度。
陳耳聞哼一聲﹕“那麼嚴重﹐他不會是叫你去殺了你那胖母親吧。”
溫寶裕勃然大怒﹐厲聲道﹕“我要你道歉。”
陳耳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過分了些﹐立時道﹕“對不起﹐我道歉﹐在母親前面的那個胖子﹐應該刪去。”
溫寶裕緊抿著嘴﹐我心想﹐陳耳所說的雖然是氣話﹐倒也不是全無理由﹐當然猜王不會要溫寶裕殺他的母親﹐可是會不會是要溫寶裕對藍絲有什麼不利的行動?
一想到這點﹐我脫口道﹕“始終要見一見藍絲﹐聽她自己怎麼說。”
溫寶裕竟然立即道﹕“對﹐剛才在大樹下﹐我已經想到了。可是﹐我不能去﹐衛斯理﹐你代我去﹐如果她真是自願的﹐也勸她不要去冒險這個險……什麼人當國王﹐都一樣﹐何必為──”
陳耳怒道﹕“一個半人半鬼的怪物﹐握了大權之後﹐那極有可能是世界性的災殃。權力集中在怪物的手裡﹐普通人就隨時可以人頭落地﹐家破人亡﹐這種例子﹐不但歷史上有﹐近三二十年還出現過。”
溫寶裕不理會陳耳﹐雙手扒在椅背上﹐又道﹕“我相信你﹐你去見藍絲﹐我不能去見她﹐我不能。”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他不能──因為如果他會說的話﹐早就說了。
我並不出聲。我去見藍絲﹐有什麼用呢?藍絲是一個降頭師﹐是猜王的徒弟﹐猜王說她是自願的﹐她多半是自願的﹐我去見她﹐唯一的作用﹐是或許可以在她那裡﹐知道猜王對溫寶裕的要求是什麼。
我想了一會﹕“可以﹐可是怎麼才能見到她?”
溫寶裕道﹕“那簡單﹐猜王給了我一樣極怪的東西﹐說是隻要我想見藍絲﹐這東西就會帶路。”
我揚了楊眉﹐什麼東西﹐竟然能帶路﹐那自然又是降頭術的一種了﹐確然不可思議之至。
溫寶裕一面說﹐一面取出了一隻小小的竹盒來﹐那竹盒看來歷史悠久﹐竹子已經被汗水浸成了醬紅色﹐溫寶裕旋轉著竹盒的蓋子。一般用旋轉開啟的蓋子﹐要開啟的時候﹐總是順時鐘方向旋轉的﹐而這隻竹盒。卻是逆時鐘方向旋轉﹐而且轉了又轉﹐足足轉了十七八圈﹐盒子才算是打了開來。
在駕車的陳耳﹐也不禁好奇心大作﹐不住回頭過來看﹐我悶哼一聲﹕“猜王是什麼時候給你的﹐我一直在注意你﹐也沒有看到。”
溫寶裕道﹕“你一下車﹐他就給我了﹐說這東西是藍絲給的﹐用的時候﹐有一句咒語﹐它就會帶人去找到藍絲﹐十分有趣。”
那時﹐溫寶裕已經在開啟盒子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究竟是什麼?”
溫寶裕道﹕“看來﹐像是一隻甲蟲。”
盒子開啟﹐我一看﹐果然是一隻甲蟲。那竹盒的內部﹐襯著不知用什麼做成的墊子﹐墊子之中有一個凹槽﹐那隻和指甲大小的甲蟲﹐就放在這凹槽之中﹐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我一看到那隻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