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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眼中,“是為了其他。”

為了這兩年她給予的理解;為了此時此刻她給他這麼多工作,讓忙碌的生活沖淡他可以追憶往事的時光;還有……為了她適時的沉默。

他的目光讓她明白他為何謝她,幾年的時光讓他們之間的理解不需要太多的語言。

芳有有不自在地笑了,“我壓榨你,你還謝我?要是每個工人都像你這麼好說話,資本家可該笑死了。”

“光有語言上的感謝太不實際了,想吃什麼?今天晚上我來做飯。”

“我要吃你做的淮揚菜。”

翟潛的淮揚菜做得很棒,據說是因為他的某位獄友是做淮揚菜的大師傅。對於他那段別人看來不太光彩的過往,芳有有已經把它當成有趣的經歷來聽了。

“你去買菜,你買什麼食材,我做什麼菜。”

他給出優渥的條件,芳有有可撿到便宜了,“我這就去買,今天晚上一定要大吃一頓。”

她興沖沖地跑出去了,沒看到翟潛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容——她和他認識的任何女性都不相同,有趣中不失個性,性格中又不乖僻,叫人無法疏遠。

翟潛拾起刷子忙了沒一會兒,輕巧的腳步聲再度闖進他的耳朵裡。他直覺以為是他的東家大人——

“又想怎麼為難我?”

猛回頭,他見到的卻是另一張佈滿委屈與不甘的臉龐,笑容下陷,眉角聚集,他繃著臉丟出一句:“你怎麼來了?”

孔矜蹙著眉不平地反問他:“為什麼你一看到我臉色就變了?跟她在一起卻滿是笑容?”她不願意承認的,不願意承認曾經深愛的男人對她的態度卻遠不如對待另一個平凡粗俗愛錢的女子。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疑問,也不想再去理會那些無法直面的內心世界,翟潛選擇繼續沉默。打理著手上的活,他像個熟練的油漆匠忙活著。

孔矜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看他忙碌著,很快他便刷好了一片牆,他那副滿足的笑容看在孔矜眼裡卻是一種諷刺。

她的視線從他的臉挪移到他的手上,手心手背裡那一道道傷口讓她驚叫起來:“天哪!你看……你看你的手都磨破了。”她心疼地捧起他的手,溫軟的指腹緩緩撫摩著,轉而上移到他的手臂、肩膀,又捏又揉地幫他舒散緊繃的肌肉。

那是他熟悉的感覺,以前他在電腦前操盤累了,她總是會這樣替他按摩,為他解乏。沉浸在舒服的觸覺裡,他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她再度開口——

“大名鼎鼎的翟潛居然被留在這麼破的小公寓裡當泥瓦匠,這簡直是對你的侮辱——侮辱你知道嗎?”

翟潛周身的神經打了一個冷戰,肩頭一偏,他不著痕跡地讓身體偏離她的手心。低頭瞧瞧手裡的活,他轉而偏著頭打量她,“我不覺得這是一種侮辱,你要覺得看著一個公寓管理員做活對你是種侮辱,儘可以離開,我又沒硬留你下來。”

“翟潛,你可以不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嗎?”

“如果你覺得跟我說話對你也是種侮辱,你還是可以離開。”

翟潛冷冰冰的態度讓孔矜傷心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你恨我,我知道。可是,你不能因為恨我而毀了你自己的一生。”她的苦口婆心全是為了他好,“老天賦予你的投資天分怎麼可以浪費?你是證券界的奇才啊!多少人把你當成風向標,你可以不理會孔家,不理會我,你怎麼能辜負天下人呢?”

“我有這麼偉大嗎?”

翟潛眯著眼審視著她的同時也在反省著自己,曾經他就是被捧到像天神一般的地位才會看不清自己究竟是誰,該走哪條路。經歷了三年的牢獄之災,他開始像個成熟男人一樣看自己,看天下。

“我在監獄裡的那三年,沒有人再去記著‘翟潛’這個名字,證券界沒有我還不是照常運作,唯一不同的是孔家少賺了幾個億。”那就是他唯一存在的價值與意義。

“那芳有有呢?你對於她就有非凡的意義嗎?”孔矜說什麼也不信,“她還不是看上你的投資天分,想透過你賺錢。”芳有有那麼貪心又小氣的女人,翟潛在她面前就像一座取之不盡的金礦,她怎肯放過?

孔矜就此推測,“難怪她不接受我給的錢離開你呢!在她的眼中,你的價值一定不止我給的一千萬。”

翟潛一笑沒接話,孔矜以為她此言一出,芳有有在他的心目中一定會大打折扣,沒想到他竟連一絲激動的情緒也不曾掀起。

是芳有有對他懷揣著什麼計謀,他根本已無所謂,還是……他心甘情願當一座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