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昔昀百般掙扎,在許氏門前跪著哭訴。
許氏不予理會,命人將她丟到房裡,關起來。
衛昔昀拍打了半晌門框,苦苦哀求守在外面的婆子去幫自己請二姨娘過來。又怎麼會有人理會。
衛昔昀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無言癱坐在地上,心裡千頭萬緒,卻是無從理清。半晌,走進寢室,忽的發出一聲驚叫。
許氏準備更衣就寢的時候,忽然有人通稟:“大小姐帶人過來了。”
許氏目光微閃,徑自出門去詢問:“昔昭,你不早些歇下,怎麼又過來了?可是心裡氣不過?”
“倒不是氣不過。”衛昔昭笑道,“是方才外院有人告知於我,莫公子來了二小姐房裡。女兒猜想著,二小姐是不是要混淆視聽,而自己卻與人在房裡私會。”語聲一頓,解釋道,“母親必然會將她關在房裡不聞不問,如此,豈不是正好成全了她委身於莫公子的心思?”
衛昔昀又沒瘋,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許氏心裡連連發笑,又暗自嘆息,衛昔昭這一手做的,實在是太狠太毒了。之後道:“此事,有些說不過去吧?”
“一看便知。”衛昔昭轉身,“母親同去吧,省得有心人說我空穴來風。”
衛昔昀的房門開啟,眾人一起入內。
衛昔昀愣愣地站在寢室床前,看著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
那人正是莫兆言。
“你做的好事!”衛昔昭冷冷的看著衛昔昀,“你平時與莫公子來往頻繁,母親不曾說你什麼,我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若有心嫁給他,和母親直言便是。母親寬和大度,也不會無視你的一番心思。可你費盡周折,做出這場戲來又是何必?如此豈不是更讓人為難?是讓他明媒正娶還是將你納為妾室?!”
“你好狠毒的心腸啊!”衛昔昀如夢初醒,帶著滿腔憤恨,撲向衛昔昭。
沉星落月搶步上去,抓住了衛昔昀。
許氏卻是滿腹無奈。早知衛昔昭要用這一手反擊,就該把衛昔昀攆出正房——雖然是衛昔昭持家,可衛昔昀卻是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衛昔昀出了錯,她是第一個要擔干係的,其次才是衛昔昭。以往,還是低估了衛昔昭的城府。
庶女出了這麼大的醜事,衛玄默回來之後,豈不是還是會責怪自己?是要讓衛昔昭如願,還是另覓他法?
她得好好想想……
抬手抓住了身側茗煙的手。身形搖晃著,“我,我頭暈得厲害……”說著,歪向茗煙身上。
茗煙連忙將許氏扶住。
故意暈過去,不外乎是用這作為託詞爭取時間,細細思量。衛昔昭心知肚明,卻也沒辦法阻攔,吩咐道:“請人來為夫人診治。二小姐暫時關到柴房去。至於莫公子……”上前看了看他,“也不知二小姐對他動了什麼手腳,把他暫時送回文江院去,請管家費心,找人看護。”
眾人各行其是。
忙過了這一場,衛昔昭這才安安穩穩地回房,睡下之前,吩咐沉星:“今日事,也多虧了馮喜幫忙,明日好好酬謝他。”
沒有馮喜翻牆將莫兆言送到衛昔昀房裡,即便是正房空無一人,單憑几個女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沉星自是笑著應允。
這一夜,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不眠夜。
衛昔昀房裡私藏男子的事,即便天色已晚,還是迅速傳到衛府各房人的耳朵裡。
甚至於,身在家廟反省過錯的大姨娘,隔著門,也聽到了兩名婆子無所顧忌地高聲議論。
一名婆子道:“方才你家姑娘過來,和你嘀咕半晌,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唄。”另一名婆子笑著搭腔,“裡面的這位為了害大小姐,連老爺的安危都能不顧,她的女兒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今日竟在房裡私藏男人,哎呀呀,真是丟盡了衛家的臉哪!”
“快說說,怎麼回事?”
……
大姨娘將兩人一番細緻的對話全部聽到了耳裡。初時生氣,怒女兒不爭氣,到了最後,就只剩了擔憂、驚慌。
莫兆言的父親,如果衛玄默伸手援助幫忙打點的話,保不齊日後沉冤得雪依然身居要職。原本也是個不錯的歸宿。可到今日,已經不同了。
昔昀會不會連出嫁的機會都沒有?會不會被許氏和衛昔昭塞給莫兆言做妾?
不行。她這一生伏低做小,已經毀了。女兒又如何能夠走上自己的舊路?
自己在衛玄默眼